“外面冷。”她只说了三个字,算是极限。
她这个公主,小时候活跃跳脱的性子到长大之后全然不见,果真就如梦里那样,喜好练武,最爱带兵,只有跟卫南隅谈到武术和军队的时候才肯多说话。
平时就一个两个字往外蹦,“母后”、“父皇”、“嗯”、“好”、“无妨”……
一双坚实有力的手握上蔚乔的胳膊,那人拉着她往回走,边道:“皇姐说得对,母后多穿些再出来。”
声音同刚才惊呼的声音一样,大泽的太子,殷垣,蔚乔生的双生子之一。
蔚乔回过头探了探身子,“陟儿呢?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元昭跟着走进来,不答话,殷垣无奈苦笑:“好像是受了伤,闭门谁都不见。”
“受伤?”蔚乔一下警醒起来,担忧地看着殷垣,却见他神秘一笑。
“情伤。”殷垣小声道。
蔚乔放下心,心中却觉得甚是奇异,她还没忘记那种悸动的感觉呢,自己的孩子居然也到了这个年纪吗?一时她有些好奇。
“哪家的姑娘?陟儿这么好还看不上?”
殷垣摸摸鼻子,“不是姑娘,京兆府尹家独子的夫人……”
蔚乔猛回头,“夫人?”那么多世家闺秀不要,看上人家夫人?
蔚乔头疼。
“哼!”背后元昭冷哼一声,好像非常不屑殷陟的心意。
唉,算上现世那个,她生的这四个孩子怎么就一点都不一样呢?
元昭是个活面瘫啊,常年不笑,说话蹦字,一般情形是“懒得理你”。
殷垣是太子,外表温润如玉,实则八面玲珑,政治手腕让他老爹都自愧不如,而且非常记仇,得罪他可没好,蔫坏蔫坏的。
殷陟作为不用继承大统的二皇子,“天真”二字可以概括他的所有特征,为人最实诚,不会说谎,因为被所有人保护地很好,所以性子最直。
殷令伽却是鬼机灵,鬼点子最多,聪明伶俐,小嘴超甜,整天把他爸迷的晕头转向的……
这都是他俩的孩子吗?怎么一点也不随爹妈呢。
“父皇还没起身吗?”到了殿内几人就停下脚步,殷垣有先见地问了一句,因为要是殷修越早已起身的话,他们看到的就应该是父皇母后一起望天的情景。
蔚乔摇头,作势要进内殿去把殷修越揪起来,却没想到那人已经醒了。
“下雪了吗?”殷修越穿着里衣跑了出来,然后定立当场。
蔚乔似乎能看到有一只乌鸦从他头顶飞过。
这么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被儿女看到,手握天下的皇上陛下顿时觉得脸往哪搁都不太好。
“咳!”他掩嘴咳嗽一声。
“父皇!”
“父皇。”
一儿一女先后行礼,对于殷修越的举动视而不见,也没有憋笑的意思,殷修越心里好受点。
“外面雪大吗?”殷修越转身去内殿给自己武装一番,又走过来递给蔚乔衣服问道。
“大,已经积不少雪了。”
殷修越听闻高兴地眉毛都飞起来了,蔚乔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高兴,穿上衣衫,套上狐裘,刚穿戴好殷修越就拉着她出去了。
元昭和殷垣也只好跟上。
元昭动作慢些,她似乎预感到之后会发生什么,刚踏出寝殿,迎面扑来了冷风之后,砸过来一个重重的雪团。
元昭摸了摸脸,心道,果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元昭不行啊,父皇的雪团都躲不过去——谁打我?”
殷修越高兴的太早,还没笑完脸上也被糊了一个雪团,殷垣和蔚乔都但笑不语,看不出是谁扔的。
猜不出他也就不猜了,弯下身抓着一团雪就往蔚乔那里丢,被闻声赶到的元昭一手接下。
“父皇说我不行?”她眼里好像冒着火,终于不再冰冷,将手中的雪团同时扔了过来。
四个人乱作一团,看得旁边张冯他们都心痒痒,可却不好打破这份热闹。对于帝后的玩闹,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了。
殷陟赶过来的时候,看得就是这样一副情景,他跺着脚喊几人,得到的却是后脑勺的回应。
“母后!父皇!皇姐!皇兄!别玩了,皇祖母还等着问安呢!”
他一个人在寝宫里悲春伤秋,见许久都没人来安慰自己,顿时觉得没啥意思,便去承安宫找太后,本以为这个点他们都会在承安宫里请安,却没想到那里冷冷清清。
他便找到这里来,果然见到他们玩的高兴。
听到这声呼喊,蔚乔回过神来,她埋怨地瞪了一眼殷修越,好像在同他说,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
殷修越也收回手,仿佛刚刚那个四十多岁玩起打雪仗还喜不自胜的老不修不是他一样。
“咳咳,我们去给母后请安吧。”他掩嘴咳嗽一声一本正经道,得到的是蔚乔和元昭的白眼,殷垣只管在一旁一团和气地笑。
走在承安宫的路上,蔚乔因为方才打雪仗,现在手冻的发红,她搓着手,看向一旁的殷修越:“这是第十九年了吧。”
殷修越看到她冷,伸出手她的手包在自己手里,呼了口哈气,然后伸到自己胸前取暖。
“是啊。”
蔚乔感觉双手回暖了一些,自己冰凉的双手伸到他胸口那里,他居然面不改色,蔚乔兀自笑笑,转头看着前方,慨叹一句:“真快啊!”
“是啊。”殷修越附和,自言自语般又继续,“这样的日子怎么都过不够。”
后面三个孩子一起别开眼,又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