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回来的,还有刘志明。回来后就订婚,上个月举行的婚礼。他们打算下个月回英国,琳琳喜欢那边,打算读双学位。”
杯子在小叔叔手上爆裂开来,可乐飞溅,我和小廖叔叔慌忙拿餐纸四处擦拭。
“结婚好。结了婚大家都省心,无牵无挂。”我希望小廖叔叔闭起嘴巴,他是越描越黑。我恨恨地盯着赵静,很想把餐纸连着她刚才说的话一起全部塞回她嘴巴里去。
“刘志明,刘副省长的儿子。那小子我见过,不错。”小叔叔把瘪掉的杯子扔盘子里。
……很久没人说话。小叔叔毫无焦距的目视自己的双手,嘴巴死死地抿着。
“我真的非常不明白你们两个,明明爱得死去活来,天晕地暗的,怎么会连句分手话都没说。一个跑那么远,一个站原地不动。”赵静有些发懵。
“她回家再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要出国,我知道她家里对我不满意,她连一次争取的机会都没给我。叫我说什么?”小叔叔冷笑。
“琳琳是想缓冲一下,等她爷爷和父母冷静。她根本没想过要和你分手。而且才毕业,能去留学镀金也是好事,大家都还年轻。哪知道你连电话也不打一个,电邮也没一封。人家刘志明一知道她出国,立马追过去大洋那头。你做了什么?叶慎晖,不要说,我真的觉得你冷血。一点担当也没有,你是男人不?”
“闭嘴!”小廖叔叔额头青筋爆起,“丫的,你要不是女的,老子今天就找你练拳。”
“赵静你说的我了解了。”小叔叔站起来,把手上的可乐擦干,“有机会见到她我会补一份礼物。刚子帮我把丫头送回家,我回公司坐坐。”
我和小廖叔叔对视一眼,看着他拉开玻璃门走出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还在意。”赵静咬着下唇,有点委屈地看着小廖叔叔,“他要是在意的话那时候怎么不追过去?你们知道琳琳哭过多少次?”
“你懂个屁!”小廖叔叔大怒,“那时候晖子事业刚起步,怎么追?刘志明是公子哥,玩得起花前月下,我们玩不起!那女人真在乎晖子就应该不管不顾地和晖子站一起,有粥吃粥有饭吃饭!”我对小廖叔叔竖起右手大拇指,“走,丫头。”
“那女人出门该把嘴巴缝起来。”恩,我很少如此赞同小廖叔叔的话。
路口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我的心脏莫名地抽紧,拉住小廖叔叔的手站在玻璃门前不敢动。
“好象出车祸了。”小廖叔叔好象也感觉到什么,腾地扯起我往前跑。到路口就那2分钟的路程这一刻感觉似去北极般漫长,小腿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被撕拉着仿佛要断裂开来。我们钻进人群挤进去,然后脸色惨白的小廖叔叔拿出手机开始拨电话。
所有的声音象是被蒙上一层布幔,隐约的,若即若离。我看着四周围的人嘴巴在动,可他们在说什么?听不清,声音一下子飘的好远。
小腿的肌肉再也支撑不住,我缓缓滑坐在那个人面前,定定地看着他。血,好多血,蔓延到我腿上裙底,我的眼睛都被这一片殷红晕染,视野里全是红色。我恍惚记起,那天爸爸也是这样,急速的刹车,他整个人甩向前面的挡风玻璃,然后又倒回座位。他的头顶开了个洞,倒回来的时候我分明看见那个洞里哗哗地在往外淌血,接着飞溅到我脸上,很热,滚烫猩红。
我抑制不住地尖叫起来。撕心裂肺,从心底深处。
叶轻眉初中的时候回到省城,进的省实验中学,一级重点。
十来岁女孩已经出落得象朵花骨朵,奶奶看着她一手带大的娃娃总是不甚怜爱。“囡囡,我的小丁香花。”奶奶的脸上皱纹多了几条,笑起来都挤在一起。
中考最后一天,海子走了。回到家的时候,爷爷领她进后院。海子安静地躺在大纸盒里,四肢僵直,身上毛发干枯稀疏,眼睛合着,仿似睡着一般。轻眉大哭,回身扑进爷爷怀里。爷爷长着老人斑的手轻抚着她:“动物和人一样,总有走的那日。生老病死,又是个轮回。”
“不要。”轻眉泪如泉涌,“我希望海子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傻囡囡。”奶奶用袖子擦拭着眼角,“海子十七岁了,按人的年纪也是高寿了。”
这一年,叶老爷子也七十大寿。叶家老宅十多年来未曾有过这般热闹,酒席摆满大厅花厅厢房和正中的院子,海阳省城的小车一直排到镇子中间的马路上,大门侧停的一部奥迪a8赫然挂着东a00001的牌子。
老爷子老怀甚慰。轻眉知道爷爷这许多年守着半亩菜地名利心早归淡泊,他宽慰的只是叶家在济东省的重起。而这些都是小叔叔的努力。
这几年小叔叔的触角越发深远,仅只轻眉知道的海阳信诚建设,济城的安诚联合都是省内数一数二的大机构。可叔叔的事业越大,面孔越冷峻。轻眉每每看着小叔叔紧抿的嘴角都会暗自感怀叔叔把她架在肩膀上在镇子里游走的过往阳光。
寿宴上,轻眉最不喜的就是大伯和姑妈。如果当年不是他俩借着爷爷的名号在外敛财,爷爷也不会仕途壮年时内退回家,而小叔叔也不会象现在这般辛苦。叶家搬迁回海阳起,他们连老宅子的大门都甚少踏进。这一次,他们积极张罗老爷子的寿宴,开始也只是为了红包而来。可是突然间,济东的政商大佬们在新港镇风云际会,他俩实在有些始料不及。而省城的一行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