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的,留着赈济平民之用。”
谢徽想了想,又笑道:“游大人好本事。”
游淼笑笑不作声,想必谢徽隐约也猜到自己的布置,谢徽打量游淼许久,开口道:“今年腊月,循扬州习例,将在谢家园中赏梅踏雪,不知游大人与李将军,有否时间赏脸?”
游淼一想便知,多半是谢徽要嫁侄女了,这种士族之间互相拜谒,联谊,太平时代在江南十分盛行。既是邀请自己与李治锋,不去反而显得不合适。便点头道:“待顺利归来,必定前去叨扰。”
谢徽欣然点头,二人便在午门外分开。
游淼先是回政事堂去,孙舆还在午睡,自己便也去睡了会,然而一睡便不知时日,睁眼时已是黄昏,军营处有人来报,李治锋已率领大军出了城,谢权写就条子,让游淼军粮火速跟上。
游淼亲自带着条子去户部,批下灾粮,翰林院李延又亲自过来一趟。两人站在兵部外,点大军的粮草。
李延道:“这么多粮食,早拿出去赈济,也没这么多事了。”
游淼看了李延一眼,说:“现在就得拿去赈济。”
李延一凛道:“你将军粮散出去了,你姘头的兵们吃什么?”
游淼笑道:“不打仗,带着军粮和文书去,宣完旨,发完粮食就回来了。”
李延心惊道:“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别人若不服你你怎么办?”
游淼笑而不语,看着李延,李延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求你一件事。”李延将新法的章程递给游淼,游淼接过看了一眼,道:“想让我去陛下面前说什么?”
“腊月廿三。”李延说:“朝廷拟派人去聂将军营中,与余下四胡议和。”
游淼嗯了声,李延说:“我想去一趟,一来看看能否托胡人转圜,将你嫂子赎回来,二来北方局势动荡,胡人与鞑靼人自己内部的交战,希望有可趁之机,收复中原。”
游淼道:“本来这也是你的活儿,难道还怕我抢了不成?”
李延无奈道:“倒不是怕把这差事许给你了,陛下宝贝得你跟个什么样,怎么会让你跑胡人军营里去议和?只是扬州这边,却有不少人盯着这差事。他们不懂与五胡,与鞑靼人打交道,毕竟不像咱们,奴隶营里逃出来的。换了唐家,林家那些公子哥儿,只怕要坏事。”
游淼点头道:“行,待我出征回来去和三……殿下说说。”
李延在游淼耳畔道:“你不可小看了他,这是哥的真心话,现都与你说了。后面会发生何事,还难料得很,该站的站稳。”
游淼嗯了声,知道李延说到这句,便是暗指议和,太子与新帝等错综复杂的关系,要自己提防当心,确实是为他着想。
当夜所有人打着火把,将军粮清点完毕装车,又有户部的灾粮七千石,游淼让江波山庄开库,放了三千石粮食出来,带着装车,共计两万石,两百四十万斤粮食。一队还运不完,只能让平奚点兵,陆续押送。
李治锋的队伍已抵达前线,游淼在第三天来到清河岸边时,见对岸都是错落的营帐,冬季溪水很浅,只到膝深,天也渐渐冷了,涂日升的士兵们都在河滩上生火取暖,后面还有满眼木棚,浩浩荡荡直搭到大路上去。
游淼自从知道新军扎营北岸,不贸然南下的消息那天起,便明白涂日升的军队也不敢进军茂县。虽说是农民叛军头子,但也是知轻重的。毕竟天启开国至今两百年,还未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何况如今是个人就懂外敌在侧的道理,推翻了朝廷,只怕南朝就要全体覆灭。
如今之计,实在不宜造反,涂日升的境地也甚尴尬,揭竿而起,只为一口饭吃,而打到了扬州西北,再进一步就要直面朝廷之时,反而演变为一个骑虎难下的境地。进不可进,退不可退。就算把赵超扳下来,又能做什么?姑且不论新军有无这等战斗力,就算让他涂日升占了茂城,聂丹必然挥军南下,平了新军。而北方五胡,鞑靼也将趁机而入,攻占江南。
如此一来,涂日升便将背负千秋万代的骂名。
有时民间怨声载道,到了抉择关头时,却谁也不敢去推翻皇帝,反而需要一个朝廷。
游淼正是吃准了这点,知道给涂日升一个台阶下,给大家一口饭吃,乱军必去。
抵达军营时,谢权正在北岸与新军谈判,李治锋则在看地图。游淼大喜,果然没看错谢权,平奚等人对他的青睐还是有原因的。单枪匹马就敢到叛军的大营里去谈判,放眼当朝,也只有三个人有这胆量。一个是李延,一个是谢权,另一个,就是游淼自己了。
夕阳西下,李治锋与游淼一人端着一碗饭,在河边看对岸,吃着饭。
李治锋道:“我与谢权谈好了。若他今夜还不回来,我会率军夜袭。”
游淼嘲笑道:“你欺负欺负鞑靼人也就算了,你看对面老百姓,拿着的都是锄头镰刀,营地里连个拒马桩都没有,你杀得下手?”
李治锋不语,无奈摇头。
确实如此,游淼观察了涂日升的营地布置,交给自己与李治锋,甚至连夜袭都不用,大白天三轮擂鼓,直接开冲就能把对方杀个人仰马翻。虽然号称有十万人,但见了官兵,都是些乌合之众,又都是些半饿着的灾民,哪有力气打仗?
“等谢权回来再说。”游淼道:“不行我再亲自过去一趟,圣旨我都准备好了。”
李治锋道:“不能轻敌,对方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