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扒拉扒拉夹着菜,食得津津有味。
夏桑见状,眉头紧蹙,打量着她。这女人……突然就展开笑颜,真是让人不得不警惕。这个关键时刻,得命人看好她,切勿出了什么差错。若不然丢得不仅是我皇家颜面,还有本宫在母后面前的地位。
他的脑海里浮现那日皇后提出的条件,不由得心中一紧,抿了抿嘴。舟儿,若是日后本宫有什么……做的令你不满意,千万不要动怒,毕竟有些事情也不是本宫能够做主的……
酒足饭饱之后,奚家四口被安排住在了东宫西侧的成欢宫,这也是特殊待遇,可以说至今没有过这样的先例。皇后真是特么费尽心思想搞垮我啊!
奚舟在成欢宫里,边转悠边感叹,时不时自顾自的反讽皇后几句。
奚垚放下箱子,把书拿出来摆放好,然后关好房门走出来,恰巧撞见胡乱晃悠地奚舟。他见她一副地头蛇的走姿,笑道:“小妹这是方才吃的太饱,走路都不会了?”
奚舟迟疑片刻,立马站直,掩面道:“呵呵呵,兄长,你又取笑人家。”
该死,一时得意忘形,若是让皇后的人瞅见我走路像个地痞流氓,岂不是又……
“小妹!”奚淼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思路,伸手揽着她的肩膀,抚着她的秀发,道:“为姐我甚是想你,看见你如今活蹦乱跳的,我也就放心了。”
奚舟一脸黑线,扭头道:“姐,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即便我平日里脾气暴躁,说话不经大脑,但这是在宫里,我也知道要夹起尾巴做人的。”
虽说如此,还是一不小心就得罪了皇后和常喜。说起来,许久不见常喜了,看来他是气消了,也懒得找我麻烦了。
此刻,常喜躺在床榻上,紧裹被褥,额头上敷着冰袋,眼神迷离,脸颊泛红,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轻声道:“本司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呢……阿嚏!”
奚淼一脸欣慰,道:“小妹真是长大了。”
呃……奚舟奚垚见状,尴尬地笑了笑。都说长姐如母,可咱们的娘亲有那么……呆吗?
说到娘亲,她的脑中闪过奚夫人的影子,忙问:“对了,今日皇帝老……人家说咱们娘有孕在身,这是怎么一回事?”
“哦,就是有了身孕的意思呗!”奚淼眨眨眼,解释道,“当初爹宣布你和太子的婚事时我们一脸懵,想着你若嫁进皇家必定不能接管家里的生意了,那可怎么办?就在这时,爹又说娘有了,让我们不要担心。”
啊?
奚舟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骚|操作?为了让我嫁给太子,俩老家伙硬是搞出来个娃娃,我服了。”
奚淼噗嗤一笑,道:“我们当时也是这样想的,都瞠目结舌了。不过娘怀有身孕还如此舟车劳顿来看参加你的成亲典礼,也是难为她了。”
“呵呵呵……”奚舟尴尬地笑着,没有言语。照她这么一说,我若是临阵脱逃不太讲义气?可是……终身大事面前讲什么义气,现在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万一回不去了,也不能被困在这勾心斗角的皇宫里。你看看皇后对我百般嫌弃的眼神,说不定哪天我就横尸荒野了。
不行,得走!
奚舟坚定地点了点头,匆匆回了司制司。二话不说往桌子上铺了块布,把衣服首饰银子一股脑往里面放,然后系好,把它藏进床下。又拿出自己收集下脚料拼成的夜行衣塞进枕头下,然后坐在床榻上长舒一口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宫内,太子试着婚服,在铜镜前走来走去,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蝶双匆匆进来,朝送衣服来的宫女使了个眼神,让她们暂且退下。待她们退下后,蝶双上前,小声道:“殿下,奚舟姑娘今晚怕是有所行动。”
夏桑一愣,眯了眯眼,整理着袖子道:“蝶双啊,如今你是越来越厉害,连司制司都有你安插的人了。”
蝶双后退几步,连忙解释道:“殿下,奴婢都是为了殿下啊!奴婢看您如此喜欢那姑娘,可那姑娘对您似乎不怎么上心,于是就……”
“罢了,大喜的日子临近,本宫就先不追究你了,”夏桑转了一圈,淡淡地说,“不过蝶双,你自小便进了宫应当知道,无论是谁,若是随意安插眼线买通他人,可是要被处以重刑的,你好自为之。”
“是,奴婢谨记在心!”蝶双低头,问,“那……今晚……”
“今晚多派人手隐藏在司制司外,本宫也要亲自去会会那个女人!”夏桑眯了眯眼,说,“想逃婚?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话落,他的嘴角抹过一丝邪笑,吓得蝶双哆嗦了一下,连忙退了下去……
成欢宫正殿内,奚夫人躺在椅子上,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道:“老爷你说,舟儿是否满意这门婚事?在大殿时我见她愁眉不展,方才也是,来给我们请安也是面色淡然,全然没了往日里在家的嬉皮笑脸。我有些担心……”
“诶,夫人你想太多,”奚老爷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舟儿这是长大了。在宫里磨练了一段时间,人也成熟稳重了,这是好事。况且她嫁给了太子,日后或许能成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也是不能像过去那样没规矩的。”
“是吗……”奚夫人闻言,神色黯淡,回想起那个天真烂漫的奚舟,不禁叹了口气……
奚舟以试婚服为由,在屋子里待了一下午,直到夜将暮,她才走出来透透气,与宫女们寒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