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窗帘射进来,我看看床头的闹钟,四点半。是下午了。
我慢慢坐起来,嘶,腰疼。
身子像被车辗过一样,头也疼得厉害,发生什么事了?
我晃晃头,记忆慢慢浮上脑海,啊,苗苗。
眉头皱起来,心里空空的疼。六年的友情,原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么?你一直是怀着那样的心情跟我在一起吗?你竟忍心,那样对我吗?
身体被洗得很干净,但残留的感觉和胸前的痕迹都证明了一夜的欢爱。我的后背发凉,我跟谁在一起了?我记得昨天,菲力救了我出来,然后呢?冰凉的冷水,痛苦的辗转,然后有人来了,温柔的抱住我,然后——聂唯阳?
我慢慢爬起来,刷牙洗脸,心里忐忑不安,不是幻觉吧?真的是他吧?我没有随随便便抓个男人——比如菲力——上床吧?
想找妈妈问问我怎么回的家,从楼上转到楼下,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不在。肚子咕咕叫,我热了一杯牛奶,一个人抱着杯子坐在空空的客厅里,呆呆地出神,莫名地落下泪来。
屋门响,我急忙抹了眼泪,抬眼看过去,正看见聂唯阳提着两只袋子进来。
他看见我,习惯地挑挑眉,笑:“体力果然挺好的,这么快就能爬起来了。”
我松一口气,看来昨天真的是他。
他晃晃袋子:“爸和阮姨去参加一个餐会,我去买了点吃的给你。”
我说:“你怎么回来了?”这么巧?
他坐在我旁边,把口袋里的东西打开来放在我前边,是附近餐厅的外卖,一边拆筷子给我一边说:“我回来要签一个合约,下了飞机打电话给你,正巧赶上。”
我接过筷子,不知道是不是该对他说谢谢?谢他,毕竟他也是占够了便宜,可是要不是他,一是童苗苗不知道会对我怎样,二来昨晚上没人帮我解药性,我也肯定不会好过。
说起来,我记得菲力也说要帮我,我为什么那么难过也不答应呢?我明明不是那么在乎的人。
我问:“菲力呢?”
聂唯阳帮我打开包装的手顿了一顿,眼角仍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声音却有点紧:“怎么,想他了?我不在这半个月,你似乎跟他混得挺熟呢。”
他有点不高兴?奇怪,我现在似乎能从他的表情声调里了解他的情绪,或者说,是他愿意表露出来?
我夹起一片明太鱼放进嘴里,唔,味道真不错,又就着吸管喝了一大口粥,有点口齿不清地说:“昨天的事应该谢谢他啊。”
“哦,”,他重重往靠背上一靠,“要是我不赶去,你是不是还要谢谢他帮你解药性啊?”
我低头吃东西,白他一眼:“胡说八道。”
他看着我吃,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宇间浮起笑意:“小野猫,你记不记得你昨天说过什么?”
“什么?”我问,昨天的记忆就像是混乱的蒙太奇镜头,我哪里记得住说了什么?
他神色微恼,说:“你说你非我不嫁。”
“咳咳!”我被饭粒呛到,急忙喝汤,恼怒地瞪他一眼,“你胡说,我只说过只要你帮我!”
他挑眉,好整以暇跷起长腿:“看,你这不是记得么,还耍花样。”
我气结,我耍哪门子花样了,只是他那么一说我一下子想起来了罢了。
他又问:“为什么?”
我耸耸肩:“哪有什么为什么,也许因为使用过感觉比较有保障?”
他瞪着我,过了半天,突然一言不发起身蹬蹬蹬上楼去了。
我一个人却开始戳着饭粒思考起他丢下的问题来。
难道我是……可能么?我又没有那么欠扁,被人强要了还会跟人家看对眼?但是,这个人的魅力,他的言谈举止,他对自己事业的专注,他偶尔的温柔和一点点的坏,这样邪恶的魅力,呵,让人为他迷惑并不难,我也被他迷惑了吗?
那他呢?我闭闭眼睛,始终不能抹去第一天他留给我的那种受伤害的感觉,这样一个人,放纵自己yù_wàng为所欲为的一个人,他所作的,只不过是为了yù_wàng罢了!他对我的yù_wàng,也许是从六年前那时候埋下,也许是从妈妈婚礼那天开始,但是不管怎么说,那样的直接,也只能是yù_wàng了。如果有一天,他看见另一个会让他有yù_wàng的女孩,他八成也会不择手段,“上”了再说吧?
我摇头自嘲地笑笑,收拾起吃剩下的垃圾,决定还是不要把他放在心上比较好。
做饭
到了11点,妈妈他们还没回来,我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于是跑去厨房翻冰箱。
呜……全是生的……妈妈厨艺很好,最喜爱呆在厨房做东西,非常鄙视速冻食品和微波食品,冰箱里面鸡蛋蔬菜瘦肉什么食材都有,就是没有那种可以不经过烹调就能吃的东西。胃里饿的酸酸的,我无力地把头抵在冰箱门上,唉,妈妈的厨艺半点也没遗传到我身上,用电饭锅煮饭我都能煮的一半是焦炭一半是稀汤,指望我自救是不可能了。原来童苗苗来我家玩,妈妈经常开玩笑说童苗苗才是她的女儿,跟她一样,温婉娇柔,厨艺高超。
想起苗苗,胸口发紧,我默念,不能想不能想,不要想不要想,算了吧过去吧忘了吧,要微笑要骄傲,只不过是六年的友情而已。我蹲在地上,拿头顶着冰箱门一动不动,眼泪却滑下来。
一只手拎住我的脖领把我拉到一边,不用说,是聂唯阳。
他老大自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