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避开扑哧君这拦路石,正待往前,忽然听见扑哧君在我身后道“听说那鸟儿复活了,堕入魔界成了一个大魔尊,呼风唤雨称王称霸,美人你不会在这暧昧时刻凑热闹去瞧他吧?”我脚步一滞,有种被赤裸裸的戳穿心思的感觉。
“美人啊!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为好,那鸟儿亦非当年的鸟儿,当然,当年他也未必见得多好,傲气得恨不得让人一把捏死他,但如今已绝非傲气的可以形容...十殿阎罗岂是轻易肯臣服于人?为登魔尊之位,那鸟儿无所不用其极,近日里又血洗幽冥,将所有异己彻底铲除,寸草不留。现在,幽冥之中无一人敢和他叫板,十殿阎罗见得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呼他一声”尊上“,更何况,当年他是死在你的刀下,若叫他瞧见你。。
我要了咬唇,“我就想看看他,远远的看一看……”
扑哧君忽然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我,面上升起一丝同情之色,“美人,你不会是被牵错红线爱上他了吧?”
我面上一阵冰凉,心中隐隐作痛起来,怕是那降头术又要发作了,我转身丢开胡言乱语的扑哧君,架了朵云彩便自行一路飞去。
直抵忘川岸边将船资交给爷爷,我一步迈上船,那魇兽也一蹦一跳地跟上来,忽地船身一晃,有人笑嘻嘻地道”老官,也顺便将我一并渡过去吧.”
我这才发觉,原来扑哧君在我身后跟了一路,面色难免一沉。那老爷爷眼睛何等锐利,眼角一瞥见我的脸色便晓得我不愿扑哧君跟着,遂和气的对扑哧君道“这位公子,老身船小,多载一个人怕是船身吃水太深有些危险。”
扑哧君面色一沉,严肃的道“老倌这是拐着弯说我太胖吗?”说着,一脸愤慨的冲着老爷爷举臂腆肚,“你捏捏这强健的手臂,你摸摸这结实的腹部,我哪里胖了?老倌你分明是羞辱了我作为一个美男子易受伤的自尊心。当然,美男子不会与你计较,只要你渡我过去,渡资我也不向你要了。”
我忽然想起天蓬元帅有一招拿手的必杀技,好像唤作“倒打一耙”,怎么传给扑哧君了?
老爷爷被唬的一愣,竟真的将他,我,魇兽一船给渡到了对面的幽冥渡口。我哀叹,原本一条尾巴已经很麻烦了,如今又多了一条尾巴,可如何是好?况且还是两条显眼的尾巴。魇兽一身清雅梅花斑,一眼望去便知是天界所出,那扑哧君就更不用说了,天上地下怕是寻不出第二人品味独特到从头巾到鞋面皆是绿色打扮。
我正犯愁,扑哧君却晃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柔媚的女妖,将那魇兽变成一条赖头土狗,魇兽借着地上一滩水照见自己的模样,一时大受惊吓,十分幽怨。
我摸了摸出来时揣在袖兜里的一双兔儿,这兔儿本是魔界之物,带着妖气,可掩盖我白日里这不住的仙气,我将兔儿戴上后变化成一只兔子的模样,魇兽瞧见我变成一只兔子,想来一时便平衡了,复又水汪汪了一双大眼。
我不管他俩了,自己招来一团滚滚乌云向前飞去,只听得扑哧君在身后疾呼“美人,你且慢些,况且你知道他住何处吗?”
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清泉不饮。
他很挑剔,做了他百年来的贴身书童,我自然晓得,哪里的水最清冽,哪里的梧桐最旺盛,哪里只载最单调乏味的凤仙花,哪里便是他的住处。
分辨了这附近的水源花木气息,我寻到一处恢宏的府邸,门上悬挂了一块偌大的牌匾,遥遥望去竟是只字未题。
我站在行道上看着那无字牌匾,周围形形色色奇形怪状的妖魔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忽地有个小妖蹦跶着大声嚷了一句“午时到了,尊上要出府了!”
一时间,行道上的妖魔皆停了脚步,自觉的避让到一旁,个个满面敬畏倾慕的表情。我一愣,行动慢了一步,一条原本人满为患的大道上仅剩我一只兔子孤零零的蹲于路中央。
正在此时,扑哧君气喘吁吁的扭着腰从后面追上来俯身从地上将我抄起揣入怀中,然后一头扎入两旁的妖魔群中。
刚扎入拥挤的妖魔群中,便听得那府邸大门霍然打开,扑哧君连道“好险好险,亏得快了一步!”
我从扑哧君的衣襟中探出头向外望去,只见那无字匾额的大门下,连列身段丰满腰身玲珑的女妖手持金盏鱼贯而出,左右各一十四名,四周妖魔皆偷偷垂涎吸气。接着出来了两列男妖,与之前的女妖对比鲜明,真真是牛鬼蛇神奇形怪状,丑的令人不敢看第二眼。
这一番对比我认出来了,魔界有云:罗刹,乃暴恶之鬼,男极丑,女甚姝美。并皆食啖于人。这些开道的不想竟皆为罗刹恶鬼。
忽然眼前一暗,天空那个降下一片黑色镶金边的乌云,嚣张的遮住了正午的日光,有车撵的隆隆轰鸣声自府邸中传来。我忽然觉得心跳加快,快的像要顶到我的喉头般让我无法承受。
很快,四只青面獠牙的庞然巨兽衔着黑色的巨大车撵出现在罗刹恶鬼之后,乌木的轱辘碾过地面,带着雷霆电掣的杀伐之音,所过之处,墨云飘散,地动山摇。
血晶石帘轻轻摆动,影影绰绰只间,一个面容卓绝眼神清冷的人半卧半坐,一身玄衣无点饰a,却刺目的让人无法逼视,撵车上,卞城六殿恭敬的伏跪在他身旁似乎在禀报什么事情。周遭之人皆敬畏的垂下头,满目皆是臣服的恭敬之色,似乎罗刹开道,魑魅魍魉拉车,卞城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