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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巧慧出殡下葬的那天,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一阵接着一阵的像是在咆哮什么般的叫人害怕。
捧着骨灰盒去往陵园的路上,坐在加长的黑色林肯车内,听着那豆大的雨点稀里哗啦的砸得车窗跟车顶噼噼作响,再加上那咆哮着的雷声,温木兮不由本能的往沈璧寒的身边蹭了些。
“没事,我在呢。”沈璧寒揽着她的肩膀,轻声的安慰着她。
温木兮将脑袋往沈璧寒的胸口处蹭了一下,回应着他的安慰。
沈璧寒倒是半点也不在意她将烫得笔直的黑西装黑衬衣弄皱,由她肆意着。
带着点故意恶作剧的意思,直到将他胸口的西装跟衬衣都弄皱得不能看这才满意的窃笑起来。
“光这样就开心了?”沈璧寒也没管自己的衣服,而是伸手替她整理着那蹭乱了的发丝,有些好笑的问道。
“嗯。”温木兮连声音的尾调都稍微上扬了些。
“傻东西。”沈璧寒无奈的笑骂。
车停到陵园门口,下车之际已经有人撑着黑色的大伞在候着了。
沈璧寒抢了工作人员的工作,接过伞的与温木兮同撑着一把,将伞的大半部分都往温木兮这边倾斜着,自己的肩膀都湿了大半。
按照时辰将骨灰盒放进去,看见泥土一点点的将盒子埋起来时,温木兮还是不由的红了眼眶。
沈璧寒安慰的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垂下的眼帘看不清具体情绪。
雨幕下在众亲友的见证中,墓碑落成后,逐一上前献上了林巧慧最爱的栀子花束,大雨溅起新泥在白色的栀子花上落下泥巴印,栀子花的花香却飘得很远。
闻着这种林巧慧身上常有的花香味,看着墓碑照片上那笑得温柔的女子,温木兮就感觉母亲还在自己身边一样,就连原本低落的心情都不知不觉中轻松了不少。
弄好一切的时候时间差不多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天空中的大雨并没有要消停的意思,反而变成了暴雨,打在人身上的是疼的。
正要散开回去的时候,沈璧寒却让其他人先离开了,他想跟温木兮单独在这多呆会。
楚好本来也想留下来陪温木兮的,结果沈璧寒轻扫了韩元九一眼,后者立刻识趣的上前连诓带哄偶尔还装装孙子的将楚好给哄离开了。
暴雨中温木兮抬头望着身边这替她撑着伞的男子,虽然沈璧寒依旧还是平时的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特别模糊的感觉,像是被黑伞的暗影挡住了似的。
“兮兮,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特别熟悉?”沈璧寒突然出声问她,说这话的时候他那薄如刀刃的唇上还带着柔和的笑容,像是在跟她追忆甜蜜的过往回忆。
温木兮被那好看的笑容晃花了眼,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沈璧寒提的是哪一幕。
沈璧寒不知想起了什么,喉咙里都发出一阵好听的闷笑声。
“四年前,几乎是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天气,就是那天在我姐的葬礼上,你跟我提我分手。”
他说这话的语气还带着笑意,温木兮却整个人都僵在了那,一股凉意顺着脊梁骨的位置瞬间窜了上来。
“让我那么难过跟绝望的事,你居然这么容易就忘了,该打。”依旧是那宠溺的语气,说罢还亲昵的伸手往她的脑袋上轻敲了一下,像是寻常情侣间的趣味玩闹。
只是温木兮却看清楚了,他虽然嘴上在笑,但浅灰色的眸子却从始至终都是冷的,没有半点的笑意。
隐隐的,她似乎已经猜测到沈璧寒想做什么了,但越是这样她才越是动弹不得,曾经的甜蜜跟宠溺悄无声息的变成了无形的蜘蛛网,在她醒悟过来的这一刻她已经身中陷阱无处可逃。
那总是前一秒还浓情蜜意对她百般呵护,在她耳边说着情话的人,则成了猎食者的蜘蛛,或者是拿着镰刀的魔鬼。
“温木兮,你以为伤了我就真的不用付出代价吗?”那温柔的语气一下子凉了下来,冷眼的看着她。
是了。
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鲜少有人知道,看着冷清得跟仙似的沈璧寒,不但控制谷欠强得可怕,善妒之外之类的毛病外,实则小气到骨子里,哪怕一点点小事他都能记很久,睚眦必报。
她那么一而再的伤他,甚至是辱他,他却从来没真的报复过她,她还以为自己对沈璧寒而言是特别的那一个。
原来他只是耐心的等着时机,先送她去往天堂再撤掉天梯,一脚将她踢进地狱,叫她摔得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所处的世界一并崩塌,狠狠摔进深渊的温木兮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似疯。
似癫。
果然……
不愧是沈璧寒。
不愧是她一直最深爱的人。
瞧瞧这手段。
瞧这狠劲。
就像是魔鬼中的天使一样,就连踹她进地狱的时候都是将温柔演至最后一秒。
回想着这一年以来沈璧寒对她的那股甜蜜劲,说的那些好听的情话,温木兮笑得连眼泪笑了出来。
心脏感觉已经在瞬间被挖空了,没什么痛或者是恨,反而是空落落的悲凉。
偏偏已经身处地狱摔得粉身碎骨的她还不肯哭着认输,而是笑够之后冲着沈璧寒拍了几下巴掌。
她捂着笑疼的肚子,擦去眼角的眼泪,却还止不住笑声叫嚣起着。
“我还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堂堂沈家大少爷为了报复我一个区区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