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子帮着磨好了墨才去拿银子。
大顺等了好一阵子,薛礼才拿着信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请你把这封信送给刘凌,他看过信之后,随他怎么安排我这弟弟,拜托你了。”薛礼将手中的信和包裹递给大顺。
大顺看看男人,二话没说掀开马车帘子,夫主即是让他驾车来,估计早就有所安排了。
男子上了车,掀着帘子,“礼哥,戒躁戒急,我总是等着你的。”
薛礼点头,忍不住握了握他的手,“好好照顾自己,莫要担心我。”
看着大顺架着马车远去,薛礼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握紧,十七年了,有些事也该有所了断了,他也算赎清了罪孽了。
第十五章
“人呢?”刘凌看过信之后,打算见那男子一面。
大顺说人就在偏厅等着,刘凌便去了偏厅,进入偏厅时,那男子正看着墙上的画出神,那是刘凌和姜昱合画的春日泛舟图。
“不知先生对这幅画有何见解?”刘凌把自己摆在了晚辈的位置上,态度温和恭敬。
男人微微一笑,“见解谈不上,只是这画儿的两个画者心境、性格相差甚远,却能相互融合,浑然一体,作画者一定感情深厚。”
刘凌闻言也不惊讶,能被薛礼看中的人,自然有他独到之处,“先生慧眼。”
刘凌请男子坐下,下人们上过茶点之后便退下,“学生刘凌,还不知如何称呼先生...”
男子一双桃花眼染着些许沧桑,望着刘凌似是怀念,“不必客气,我姓曾,单名一个安字,你叫我曾安即可。”
姓曾?刘凌闻言灵光一闪而过,抬头看那人,一双桃花眼似曾相识,面部轮廓也似乎熟悉,“曾先生可是江南人?薛夫子在信中多有交代,虽然未曾说明,但习性和凌颇为相似,不知是否是同乡?”
“非是江南人,只是小时候家中遭了难,借住在表亲家中,表亲是地道的江南人,故而安也渐渐养成了这些习惯。”曾安没想到薛礼匆忙之中还写了这么多关于他的事,心中不由的好笑。
“原来如此,那我便将先生安排于京郊的庄子上暂住,若有哪里不合心意,先生直接告与大顺即可。”刘凌虽然对曾安和薛礼的事有一些好奇,但也不打算一见面就过多询问。
曾安对于住在哪里并无要求,只是心中多少希望能离薛礼近一些,故而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刘凌亲自送曾安上了马车,“先生安心修养,凌会让人每日传信过去,大顺也一直跟着您。”
曾安点点头,放下了车帘,马车刚要起步,帘子里突然传出一声,“等等。”
帘子被掀开,曾安略显瘦削苍白的脸露了出来,一双沧桑的眼带着几分笑意,“刘凌,其实我本名金宝,曾金宝。”
刘凌目送着马车离去,心中思索着曾安那句话的含义是什么,只不过金宝这个名字,如此耳熟,好像他曾经有个比他大几岁的玩伴就叫金宝......
曾金宝...曾金宝...你到底是谁?
过了几日,姜昱换了一副汤药,不再像之前那样昏睡不醒,身体也好了许多,刘凌便消了假,天天去翰林院点卯。
只不过他真的是点个卯就走,害怕万一他不在家时薛宝珠找上门去,瑾玉会吃了亏。
千防万防,还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日刘凌被打算点个卯就走,却被老太傅叫住,排了许多整理文籍的活计,这活儿倒是不累人,只是十分耗费时间,眼看着大家都散了衙,他还在和一堆古书纠缠。
恰好这时,趁薛礼出门访友不在家,薛宝珠带着刘母来到了康亲王府。
门房自是不敢让二少夫主的母亲在外多等,只得进去通报一声儿。
“姨母,你说表弟他...他真的娶了男妻...那珠儿该如何是好啊?”薛宝珠早就知道刘凌已经娶妻,只不过刘母并不知晓,刘凌写往家中的信被她母亲扣下了。
刘母怒气冲冲,对于儿子娶了男妻却连知会她一声都不曾,这没有父母之命的亲事如何能作数?
但她不敢直接说,毕竟她那儿媳可是康亲王的小儿子,身份贵重,她也不能摆什么婆婆的架子,这是让她最最难受的一点。
好不容易到了儿子要娶媳的时候,她还等着儿媳伺候她,居然娶个男妻,还是身份贵重的男妻,那她见了儿媳还要行礼,这样的儿媳娶来何用?
通报的人将来人模样还有来了几人统统说明,姜昊一听还有一名妙龄少女,心下猜测,估计这就是那和刘凌有过婚约的表姐。
想起弟夫说起这表姐时厌恶的样子,姜昊拦住了打算通知弟弟的父母,“还不知来人身份真假,弟弟近来身体不好,不必去打扰他了,我去见一见亲家,确认一下身份再说。”
姜昊的意思那就是如果是真的他就让人进来,不是就赶走了事,康亲王和王妃自然是同意的,万一是假的,何苦打扰了小儿子。
于是,姜昊到大门处,让门房去外面叫马车上的人下车,康亲王府大门,可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马车都可以停的。
透过半开的门缝,姜昊看到了一个清秀少女扶着一名中年妇女下了马车,只见那少女和妇女说了句什么,妇女脸上怒气显现,少女拿着一方素帕轻按眼角,似是十分委屈。
姜昊见过人,便知其来意,于是让门房打发两人走,转身回去和康亲王夫妇说来的确实是刘凌的母亲,只是听闻刘凌此刻不在府上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