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冲他微笑。
女人细白的脸上沾有几点雨水,如刚舒展开花瓣的睡莲,楚楚动人。
倪瑞轩呆立于河边浅水中,臂弯仍抱着女人,直到有人沿岸跑来,他将女人抱离水面,放在岸边。
倪瑞轩认识这个女人,她是刘少堂从南京城买来的,被沿河南北两岸视若天仙,此女名盈月。
倪瑞轩这么近距离看女人还是头一回,心里说她瓷白的脸如长熟的白皮甜瓜,透着诱人的清甜。
圩子里成年男人都赶来了,刘少堂夹在人群中他那张老脸像被踩坏的西瓜沾满雨水,长衫下摆满是泥浆。
“你受伤了。”刘少堂说。
倪瑞轩这才意识到右臂隐隐作痛,他看到铅弹如火柴头陷在肉里,流出一条血线。他神情淡然,浑不在意,抠出铅弹甩入水中。
血水沿手臂蜿蜒流淌,初时如短小的蚯蚓,渐而爬过手背手指。
刘少堂看在眼里,心生几许赞赏。
有人给倪瑞轩披件上衣。
直到此时,刘少堂才充满感激地朝着倪瑞轩不停作揖,每揖近乎到地。刘少堂家的老佣带着哭腔说:少奶奶命大福大,少奶奶有上天保佑。
倪瑞轩听了老佣的话,愣愣发怔,他也觉奇怪,为何她在水中能漂浮那么久不沉。
被雨水浸泡发冷发胀的清晨,人们抬着盈月回圩子的路上,倪瑞轩两次见到女人欠起身望自己,目光在零星的雨幕中像子弹穿透他年轻搏动的心。,最新最快更新,享受无弹窗阅读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