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丰夫妻没有欺骗楚芊眠的道理,樊家的小子应该已经长歪。
对于樊家的小子是怎么长歪的,楚芊眠颇有兴趣,也一定要知道。
……
“三夫人、姑娘,咱们到了。”
马车停下来,车外有人回话,车帘由跟车的婆子丫头打起来。楚三夫人下车前又一回叮咛:“芊眠,记得步步跟着我。”
楚芊眠答应着,又去看樊家的大门。见大红寿字,金寿斗方,做寿的人家一定喜气洋洋,从大门上看不出来败落气向。
败落的人只会出在败落的家里,楚芊眠进门后又去看经过的家人。
见两个婆子捧着果盒,满面昂然,丝毫没看到有客人近在咫尺的模样,随意的说着话。
“老夫人还真的自己管家,来的客人都在她正房里,一个也不少的由她自己招待。咱们这东西也送到她正房。”
“你还不知道吧?一早,老夫人和侯夫人又生一回气。侯夫人哭着说哪有寿星管家的道理,如果嫌弃她以前管家不好,也犯不着在这一天,让客人看到多不好。”
楚芊眠挑挑眉头,这嘴碎的家人应该出自于管家的人御下不得力。不得力的当家女主人,才纵容出“不成人”的樊家小子?
楚三夫人也听到婆子的话,她很高兴:“咱们不用去见樊夫人,我知道老夫人房里的路,走,咱们这就去祝寿,把礼物一放就可以回家。你昨天没来得及拜别的房头,伯父和姐妹们都等着见你呢。”
楚芊眠再挑挑眉头,不到两天的接触,三伯母给她的感觉像母亲,不是尖酸刻薄的人。那她不待见的樊夫人,是“樊家小子不成人的”根源?
这句话刚在心里浮现,楚芊眠想起父亲常说的话,眼见为实,也可能眼见为虚,但不管是什么事情,没见过一定不能乱下结论。
今天要想法子见一见樊夫人才好。
在樊老夫人的房外站定,丫头往里面通报。没有原因的,楚芊眠进京前的郑重也好,谨慎也好,统统不翼而飞。也许,樊家自知出了个纨绔,自己就可以不用再守约定。
真的那样的话,这件事也就轻松的了结。
楚三夫人不放过一点儿说话的空当,抓住这个机会又低声叮咛:“等下进房,记得一步也别离开我,不管什么人给你吃什么,要你看什么去,都得问问我。除去咱们家里人,外面的人心险恶。”
楚芊眠含笑应是。
难怪父亲和三伯父信通的勤,不仅是家族的责任,也因为三伯父是个好人,还有三伯母这个好妻子。
好人,有时候总是成双。
呃,樊家的小子……他在什么地方上落了单?
手在袖子里摸了摸,触到那硬纸卷儿,楚芊眠异常的沉默。如果樊家口风不对,这东西也就不用拿出来了。
“老夫人,您这是去哪里?”房中传来的说话声把楚芊眠打断。
一个苍老的声气颤巍巍:“谁姓楚?楚家来的谁?”
楚三夫人在京里居住,曾经见过樊老夫人,听出来是她在说话,不由得错愕,这位老太太居然亲自出来迎接?
她忽然想到自己是客人,对这里的主人应该尊重,心里不应该一直贬低樊家的小子。
贬不贬低他,樊家的小子都已经不成人。
和楚芊眠相比,她是长辈,应该她走在前面。在这欢迎声里往前几步,见到一个白发老太太让簇拥出来,楚三夫人恭恭敬敬的行礼:“老太太,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楚家三房的媳妇,我看您来了。”
樊老夫人异常于一般老人的明亮眸光如明月隐入山岗,一下子黯淡,她的失望四下里流露着:“原来是老三媳妇啊,你好,”
老人眼神差,又失落感太强,见到有一个姓楚的出来答应,就没有再往别的地方看,低低地道:“原来不是。”有难过浮上她的面容。
“楚芊眠见过老夫人。”又一个声音响起,脆生生,带着稚气未脱的甜美。
在这里的人都看得见,有什么在樊老夫人身上焕发,她的精力忽然充沛、甚至还多出来几个春秋的年青似的,都在老太太面上展现出来。
遁着声音,樊老夫人瞬间捕捉到楚三夫人身后的小小身影,她有了抖动,一直带到嗓音里:“你,你你,你是谁?”
焦急和迫切都如浓云厚雾,表示出老太太深厚的期待,楚芊眠随着老夫人一起,也湿了眼眶。
原来樊家在等着。
自己也来了。
楚芊眠走上一步,在老夫人苦盼的眼神中跪下,响亮地再次回话:“我叫芊眠。”
“你父亲是谁?”樊老夫人更加激动,嗓音拔的老高,尖尖的可以刺人耳朵。
女眷们都皱眉头,只有楚芊眠知道这是樊老夫人的深一层期盼。
“父亲名讳上云下期。”
“啪!”
樊老夫人丢下拐杖,不顾她蹒跚的步子可能会摔跤,在丫头没有想到她会独自行走,而来不及扶的时候,到了楚芊眠面前。老人身子不稳,摇摇晃晃中,不管抱到的是楚芊眠肩头还是手臂,抱到哪里是哪里,往上面就拔。
嘴里愈发的急迫:“云期?真的是你吗,芊眠,你是芊眠?”泪珠滚滚似那场瓢泼的大雨,行行疾速的落到地上,落到衣裳上,落到楚芊眠的手上。
楚芊眠觉得一行行滚烫直接打到心上,她哭的更凶:“是我啊,是我。”
“我的孩子,我总算等到你了。”樊老夫人愈发的不能自持,大哭的接近号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