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眠虽没有说话,但神情流露出来的不满意,伴着不时的轻轻摇头,看得楚三夫人暗乐不已。
但她接着就道:“姐妹们还等着你,花看过了,咱们走吧。”
三夫人只想让侄女儿眼神擦亮,不要误配亲事,并不是膈应她。带着楚芊眠去看新的花房,就便也洗眼睛。
千娇百媚的花洗出来的眼睛,以后再看樊华,更不会耽误自己的青春。
三夫人也觉得丈夫楚云丰恭维的很对,自己很像诸葛亮。
她的女儿,出嫁的楚嘉纹贴近询问:“外面花房另有特色,怎么不带芊眠堂妹去看?如果担心遇上冲撞的人,云家表哥和您女婿的兄弟们,都可以帮忙撵人,帮忙护送。”
楚三夫人不答应。
今天在场的少年才俊多不胜数,指给楚芊眠看,更会让以后她见到樊华时退避三舍。但这样一来,先不说这种行为合不合适,楚三夫人就成了坏心眼。变成在没有见到芊眠的父母之时,自作主张更换侄女儿亲事。
亲事,合也好,断也好,应该由父母作主。
三夫人出自云家,她知道云家有拿得出手的侄子,也知道亲戚中有忠厚可靠的子弟。
但加上一丁点儿的私心,她这一片为侄女儿的好心,将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
不如等楚云期夫妻定下来和樊家退婚以后,再大大方方的提亲不是更光明磊落。
“二门里的花都赏不过来,别的花房不用着急。”三夫人这样回女儿。
无意中回头,见花丛中有一个丫头打扮的人鬼鬼祟祟,今天来的人多,三夫人没放心上。
上官皇后有旨,上官府开放花房,亲近或者高贵的女眷们,不可能和百姓混杂,上官府的内宅只能开放。
但不会由着客人随意的逛,也是有一定的地方。如水边,这是猓放开给客人鉴赏的另一处鲜花遍地,不是至亲或者通家之好的客人们,脚步只能到这里。
水衬上花清秀洗灵,客人们流连在这里的时候也最多。而水的另一边,出了二门。
香花找到楚芊眠以后,出二门告诉樊华:“还没到水边。”樊华对身边的少年道:“我净手,咱们分开吧。”
三夫人的表侄这混小子出了夹道就不想再走,说声好,扬长而走,玩他的去,樊华去水边等候楚芊眠。
上官国舅府的赏花不是一年两年,樊华以前来过,轻易的就在水边找到一株合抱粗的大树。
树身对着水面斜行,夏天枝叶正茂,樊华在枝叶里向对面露出一双眼睛。
可以随便香的媳妇儿,你在哪里?
香面孔的时候,最好上官国舅在,然后……上官国舅他敢再不答应,樊大爷有的是底气回他。
樊华嘿嘿着,按香兰说的衣裙颜色花样首饰,在水边寻找着能让自己随心肆意,又能在上官府第扬眉吐气的人。
……
衣上一寒,下冰珠子般的点点寒透渐渐入骨,让楚芊眠骤然打上一个激灵。
遁着感觉,见到对面水边的树上有一个人。虽然看不清全脸,但那神态,那眼神,这不正是刚才那只糟鸡鸭鹅也比不上的糟心鬼。
第二个激灵出来,让楚芊眠心如明镜,她觉得自己更能确定这个人是谁。
“刀豆,对面树上有个男人,你别声张,悄悄打听他的姓名。”楚芊眠招呼姐妹们转个身子,尽量隐入花丛中,再小声打发丫头出去。
刀豆很快回来,小脸色相当的难看。
“谁?”楚芊眠不听时已能确定。
“是樊姑爷。”刀豆气呼呼攥起拳头:“姑娘,让我打他一顿吧,不然我会气死的。”
楚芊眠纠正:“他还不是姑爷。”以后呢,更不会是。
“对哦,老爷奶奶到了,下过定礼才算。”刀豆有了开心,但:“还是让我打一顿吧,不然我还是会气死的。”枪豆跟着用力点头。
“按我说的办。”楚芊眠对刀豆和枪豆嘀咕几句。刀豆笑眯眯去了,楚芊眠轻轻呼一口长气,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下。
真是气死人了。
她也快气到不行。
樊夫人姜氏,竟然敢如此侮辱自己!
为什么这么快就猜出来是姜氏的所为,其实一想也就明透。
樊华没有见过楚芊眠,而樊老夫人熟知婚约,不可能出这种下作伎俩。
借着花挡住面容,又看对面一眼,那纨绔见不到自己,头颈伸得老长的张望。而旁边有的是娇女丽姝,樊华却不肯看。这就更加可以肯定,他的身边一定有个人帮忙指认自己。
姜氏!
楚芊眠恨恨的又暗骂一声。
那帮忙指认出自己的人,只能是姜氏安排。
虽也有可能姜氏只对樊华说有个定亲的媳妇,指认自己的人是樊华的私意。但能跑到婆婆耳房偷听的人,她会对儿子放松到什么也不知道?
她是樊家管家的人不是吗?
面对绿叶已挡不住的那张垂涎三尺面容,他的心思全在脸上。别说楚芊眠有一把子的聪明,就是再笨些,也会像美人儿面对色鬼时一样,不用猜就知道对方所想。
色中饿鬼对着美人儿时,他想做什么,心思都在脸上。樊华此时就是如此。
打吗?
打!
不教训还行吗?
按照婚约,这是手足。妹妹教训不规矩的哥哥,天经地义。不是手足,刚才就一嗓子说破,由这里的主人扭送他见官。
楚三夫人正在看花,见楚芊眠走过来,含笑低声:“伯母请和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