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短暂?”幸太郎摸着真司手臂,不禁发问,他觉得真司这样的素质,又健壮又聪明,如果一直当运动员,说不定可以做职业选手。
“因为和同学之间有矛盾——总之来说我就是到处和人都搞不好关系,所以混到现在这步田地。”真司答道。
“如果小司不混到现在这步,也就不会认识我了。”幸太郎很有自信地说,他现在已经很确定自己在真司心里的地位了。
真司笑了笑,心想这臭猫还真是不知羞,笑了又问:“幸太郎呢?有参加过什么运动项目吗?”
“我一直都在乡下读书——”幸太郎有点不好意思,“我们那里的运动设施很少,而且学生素质也不怎么样,一个学校都凑不出一个足球队。所以我们的锻炼方式就是去捉鱼、爬树,或者在海滩上疯跑。”
“听起来很不错,淳朴的乡村生活,我很向往。”真司一手撑着脑袋,好像陷入了幻想。
“我的家乡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有海滩,有森林,有一个寺庙,我们经常去拜祭,然后还有每年一次的花火祭,都很有意思。”幸太郎眼睛闪闪地说着,但心里又有些没底,担心自己的语言过于苍白,没法吸引真司这种见多识广的东京人,“——这么说着感觉很无聊,但其实真的很木奉!”
“我相信一定很木奉。”真司看着幸太郎,眼中的情绪安宁而坚定,又不乏温暖的感觉。方才真司拉上了窗帘,夏日午后的房间里暗暗的,适合一场长久的对视和缠绵。
“小司……”幸太郎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用力了,他被夹在真司和沙发的中间,被亚麻质的粗糙布料裹挟着,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你是真的吗?”幸太郎这么问道,“不会突然消失吧?”
“我现在已经非常相信小司是真实的了,但还是会担心。”他说。
“是的。”真司说,“我是真实的。同时幸太郎也要保证自己是真实的。”他垂下头说话的时候,面部没有光线,是暗暗的,可以看到他如同神像的轮廓。幸太郎抬起头看,几乎无法冷静——真司从未修饰却像是精致打理过的眉毛,如山峰一样挑起,却又在眉尾处谦虚地下垂;真司高挺却在鼻头处微微下压的鼻子;真司菱花一样的嘴唇——真司是少见的美男,起码比什么猫太郎标准多了,幸太郎这么想着,真的有些羞愧。他心道,自己不过是因为敢脱衣服才得到了一点追捧,所谓的好看,其实不过是粉丝闭着眼睛瞎吹的,在现实里喜欢自己的人,真的非常非常少。可是在这些喜欢自己的寥寥几个人里,就有日暮真司,为此,他感到受宠若惊,荣幸之至。
看到幸太郎着迷的神色,真司叹了口气,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终于突破藩篱。他下了头,将脸和幸太郎的脸贴在一起,表示他们已经互相评鉴了真伪,从即刻起永不分离。
到了晚饭时间,又没做饭,两人只好磨磨蹭蹭离开住处,到外面觅食去,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情况,真司觉得自己都被幸太郎带懒了。
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走时,幸太郎说:“不如去我家附近吧,那边我比较熟,那里是景区,吃的也很多。”
“好,幸太郎做主吧。”真司愿意随他做任何事。
于是两人又搭电车,来到台场附近,吃了一顿烤j-i肉串,其实和别的地方的饮食没有什么不同,但只要和幸太郎一起,就觉得非常好吃,即便酱汁太甜、环境太吵、有时候掌握不好把j-i肉烤焦了……两人吃饱了,嘴里还有些温暖的酱汁味道,走在台场的路上,空气里满是海风的腥咸。看到围绕台场海滨公园而建立起的无限繁华,真司吸一口气,问道:“住在台场这边,房租应该挺高的吧?”
“才没有!”幸太郎得意地说,“是一般租金的一半!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好地方,别人听了都很羡慕。”
“啊?”真司还真没想到,“幸太郎住的单身公寓吗?很窄小的那种房间,里面比较设备齐全。”
“不是。”幸太郎说,这时两人正好走到大桥边,幸太郎伸手指向下面,指向海滩旁的集装箱群:“小司看到了吗?那个蓝色的,上面有几条白色条纹的集装箱就是我住的地方。”
看到那个横着的集装箱,真司想到集装箱里夏天该有多闷热,幸太郎总是在上班的时候打瞌睡,是因为晚上热得根本没办法睡好吧,只能躺在床上玩手机。而白天到了工作的地方,写字楼里空调度数开得很低,好不容易得到凉爽,幸太郎的困意就上来了,随时随地都可以睡着。
想到这里,真司想起幸太郎躺在公司沙发里、挠着肚皮睡觉的样子,心脏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那是因为得知真相而猛然袭来的无奈与怜惜。但是由于是在室外,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因为碍于他人的目光,所以不能够用亲吻或者拥抱来安慰幸太郎,就算是牵手也不可以,每每想到这里,真司就痛恨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
但幸太郎看起来根本没有在意,他神态轻松,对真司说:“小司想去我——”他本来想说我家,但又觉得把集装箱说成家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于是马上改口,“去我住的地方玩玩吗?”
真司看向他,幸太郎反手抓着桥边栏杆,留长了的黑卷发在海风里招摇,几乎盖住了他的上半张脸。露出的下半张脸带着笑容,在y-in暗的海边黄昏里,有点亮人心的作用。
第25章
“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