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他终于张口吩咐张伯道:“你让人把好些的花都收一收,洗干净晒干以后,过几天送到我那里吧。”
张伯连忙点头,“知道了,老爷。”
“走吧。”
之后,一行人跟在夜玉清的身后一起去灵堂。
童美玲遗像前的香炉里已经有人事先燃过了三柱清香,香早就已经熄灭了,但那淡淡的味道仍旧还在空气中飘荡着。
夜玉清停下了脚步,蹙了蹙眉,问:“之前有人来过?”
张伯心下一怔,小步跑上前,面色显得有些紧张,“回老爷,是小姐,小姐昨晚上就已经来了。”
“桐桐?”
“是的,老爷。”
只见夜玉清眉间的“川”字逐渐加深,张伯自知自己犯了大错了,“对不起老爷,我知道不该放小姐进来的,可是昨晚小姐哭着哀求我,我念在她一片孝心,一时心软,就让她进来了。”
张伯的头垂得特别的低,就差以死谢罪了。
夜玉清却随意的挥了挥手,“随她去吧。”
张伯松了一口气,“是的,老爷。”
这时候,几个保镖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手里拿着装着清水的铜盆,给清玉清净了净手,第二个保镖又及时递上擦手的热毛巾,第三个则递上三只已经点燃的清香。
夜寒渊那里,同样也有三个保镖伺候着。
直待一系列的动作结束之后,屋里多余的人全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夜玉清和夜寒渊父子二人。
在童美玲笑得如清莲般素雅的遗像前,夜玉清只是一个普通的丈夫,而夜寒渊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儿子。
两个男人,在外不管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回到这里以后,他们都会自然的敛去周身的光环,虔诚而用心的给自己的妻子,自己的母亲深深的鞠上三个躬,上三柱香。
“玲儿,我跟渊儿来看你了,这一年,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夜玉清看着那张有些泛黄的老旧遗像,眼里满含深情的说。
夜寒渊上完香以后,同样也轻轻的说了一句,“母亲,渊儿来看您了。”
立于遗像之前,身材笔直颀长,早已经长大成人的夜寒渊完美得让人窒息。
童美玲如果能活到现在,应该是会很欣慰的。
……
上完香后,父子两像往年一样会去墓园里埋童美玲的地方走走看看,而后,夜玉清便会在那里一直陪着童美玲,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炎炎,夜玉清都会自己一个人陪在那,陪着他的妻子说说话,一陪就是一整天,不许任何人靠近。
今年当然也是一样。
夜寒渊只负责把夜玉清送到童美玲的墓前。
只是今年,早已经有一个陪在那里了,那个人就是夜雨桐。
看到两个人撑着伞过来,夜雨桐的心下意识的微微的颤抖了起来,赶紧退开,把位置让给夜玉清,“爸,渊哥哥,你们来啦?”
夜雨桐的头垂得非常的低,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那样。
夜玉清沉沉的应了一句“嗯。”之后便不再说话,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自己的女儿一眼,便直直朝着妻子的墓前走去,而后缓缓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