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袍年轻人不耐烦的左右看看:“约我妹妹竟然敢迟到,胆子不小。”
那两个魁梧年轻人始终一言不发,眼睛四处看着,手c-h-a在衣兜里。
杜云峰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长袍年轻人,姓程,具体叫什么不知道。当初杜云峰被困在金矿时,姓程的为日本人卖命,做了大把头,心狠手辣,弄死不少工人,暴动的当晚,工人里应外合的弄炸了矿上的□□库,大乱之际,姓程的领着人马挡住了去路,杜云峰带头扑了上去,一片混战里,杜云峰将对方骑到身下,就在高举起石头砸碎对方脑壳之际,保安团枪声响起,姓程的捡了条命,多了条疤。
显然,周澜是冲着这个人来的。
周澜在暗处盯着姓程的,无声的从后腰里抽出□□,贴着大腿外侧即缓缓靠近。
周澜聚j-i,ng会神,另一只手作势要去拨开保险。
忽然握枪的手被人从后面攥住,一只大而温暖的手掌覆在他的嘴巴上,后面有人用整个身躯把他挤向墙壁更浓重的y-in影里。
周澜下意识手肘后戳,狠狠抵到了对方的肋巴骨,后边人吃痛,微微弯腰,却没松手,反而双臂环得更紧
“小慕安,别动,他们三支枪,你别冒险。”
周澜一抖,浑身僵住,这耳边的声音太熟悉,这怀抱久违了。
另一边,车水马龙的明亮世界,程月芝满心欢喜的领着哥哥来见新认识的朋友,这个新朋友名叫陈约翰,大学生,一个月前在教堂认识的,家在关外,来奉天走亲戚。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模样好家世好有文化的陈约翰简直就是模子里出来的标准完美情人,当陈约翰在教会里弹起管风琴时,人生瑰丽的画卷在少女心里有声有色的展开了。
巷口的黑暗里是另外一个世界,周澜被杜云峰挤在墙上,作为失约的陈约翰,他蓄势待发之际被杜云峰抱了个满怀。他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便不在浪费力气,而且这个怀抱真的是有些想念了,他甚至下意识的想转过身回抱对方。
等不到人的程家不一会儿就乘车走了,周澜靠在墙上,杜云峰紧贴着他,一手握着他的枪,一只手仍然覆在他的嘴上。
杜云峰知道对方不会大叫,但是鬼使神差的就是没松手,他不知道松手之后对方会说出什么,他甚至有点害怕。
对面的距离,呼吸对撞,隔着一只手掌。
街上的嘈杂都成了默片,只是模糊的背景,这世界只有两个挨得很近的人。
周澜拿枪的手被按住,另一只手却是灵活的,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抬起来搂住对方,像以前无数次嘻戏那样,抱成一团,严丝合缝。
他没有。
从最初的想念,到理智的思考,他没用太长的时间。
许久,他抬起手,没废什么力气拨开了杜云峰的手,无言无语,在杜云峰的注视中垂下眼帘,然后转身,抬腿就走,毫不留恋。
边走边将勃朗宁揣回到后腰,像恨自己脚步不够快似的,几乎想要小跑。
杜云峰先是愣在原地,随即反应过来,几大步追过去,攥住他的手腕,几乎将飞奔的周澜拽了趔趄。
周澜侧身回头,眼神冷淡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杜云峰百爪挠心,忍不住喊道:“你说话,跟我说句话。”
周澜仍旧一言不发,只是毫无情绪的看着对方——他向来不喜欢向人诉说自己的遭遇和想法,唯一一个坦诚诉说过的就是杜云峰,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几乎被那份从天而降的关爱感动了,那时候他觉得小云峰好,真是好。
眼前这个人不是小云峰。
杜云峰咽了口唾沫:“既然躲着我,为什么还救我?我知道那天是你。”
周澜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他表面冷淡,其实已经开始心烦意乱,他不想看见这个人,看见了就想起当初的那些混账话。
用力的一甩手,周澜扭过头,眼角余光是厌恶的,他只想离开。
杜云峰是个火爆的性格,高兴的会表现出来,不高兴的几乎马上就会发作,他不忍任何人,可凡事都有个例外,周澜就是那个例外,周澜今天什么都不说,快急死他了。
杜云峰慌了,刚才心急火燎的想剁碎唐骏荃的想法早就抛到九天云外,直觉告诉他周澜这一走是无论如何不会再理他,以后哪怕他找到天涯海角,喊破喉咙,周澜都只会躲在看不见的角落里不理不睬,永远活在他的生活之外。
周澜脚步不停,在巷口一闪,不见了。
杜云峰傻了眼,然后条件反s,he一样跑了出去,转弯跟上周澜。
街上人来人往,虽然不算接踵摩肩,但人流混杂,迎面的过来的人总是不识时务的挡住杜云峰的路,他盯住周澜的背影,都不敢眨眼,就怕一瞬间不见了。
当他再次捉住周澜的胳膊时,不由分说的把对方整个旋转过来,他伸出双手握着对方的胳膊,强迫对方面对自己,很是焦灼:“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对方不言语,挣了一下转身。
杜云峰胳膊上使足了力气,几乎就是用了毕生力气钳住了对方。
“放手!”周澜开口了,声音不带任何波澜。
杜云峰几乎想求他,试探性的靠近对方:“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有我的理由,你原谅我一次吧。”
“放手!”
杜云峰慌里慌张的也不知道一时之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