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油条放在小桌上,一大碗豆浆还冒着热气,宋书栋摆好吃的东西,转头跟他笑:“昨天你喝多了,金小满把你带过来的,趁热赶紧吃吧”
杜云峰蹬上裤子,跳到地上,麻利的扣上皮带,他努力的回想,但除了喝酒有点印象,他什么都不记得。
宋书栋看他忙忙活活的穿,就放下手里的吃食,跑到厨房,再回来时,手里拎着两只袜子:“我昨晚洗了,放在炉子边上烤的,还没干呢,杜哥你等等,我一会就烤干了。”
他这么一说,杜云峰才发现自己光着脚,于是坐回床边,直接穿皮鞋,他不言语,脑子在拼命想昨晚到底咋回事。
没想到宋书栋直接蹲下来,拿着热乎乎的毛巾给他擦脚底板,一点没见外:“脚在地下踩脏了。”
杜云峰低头看着宋书栋,舔舔嘴唇,声音不大的问道:“书栋,我昨晚喝的挺多吧?”
宋书栋手里继续:“应该挺多,两个人才把你弄上床。”
杜云峰默默点点头,又问道:“我没干什么吧?”
这句话说完,宋书栋也听出来了话里意思,手里迟疑着,头也没抬:“没,睡觉很规矩。”
杜云峰如释重负,立即抢过毛巾:“我自己来。”
也没心思吃早饭,他急匆匆的要走,还没到大门口,金小满就开着汽车来了,手里还拎着三个人的早饭,一进门就磕磕巴巴:“大、大哥,起得早。”
杜云峰没心思磨蹭,推开他直接上了车,金小满看他这架势,一股脑的把早饭扔给了宋书栋,直接跳上了驾驶位。
车一开,杜云峰照着金小满后脑勺就抽了一巴掌,汽车扭得差点撞了墙。金小满满脸委屈,又惊又怕,索性一口咬定昨晚是杜云峰非要来宋书栋这边。
杜云峰皱着眉,挠了挠后脑勺:“不能啊,我自己要来的吗?”
金小满紧紧握着方向盘,脑袋磕得和捣蒜一样。连声说大哥我不敢骗你。
将信将疑,杜云峰不言语,憋着劲的想。金小满趁热打铁:“大、大哥,爷们吃、吃个腥,不算事。”
“闭嘴。”
回到团部,杜云峰急匆匆的奔向后院主楼,穿过客厅,到了餐厅,周澜正慢条斯理的吃早饭,扫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只是像平常一样一手茶杯一手报纸,四平八稳。
杜云峰放低了眼神,镇静的走过去,自觉自动的脱了外套顺手搭在椅背上,不声响的坐下,不安的看了看周澜,见对方一直不喜不怒,他反倒没底,于是凑近了往报纸上瞧:“上面写啥了?”
周澜放下茶杯,将最上面的报纸推倒对方桌面上:“自己看”,然后悠然的看剩下那几张。
杜云峰心里的小鼓打的更厉害了。
他嘿嘿一笑:“我识字不多嘛”,然后打算一如往常的吃早饭,伸手掀开碗盖,空的,再看煮j-i蛋的小篓子也是空的——早饭就没他的份。
周澜这时从报纸里抬起眼来,喊了一声来人,勤务兵立刻推门跑进来,立正:“团长”
“再做一份早饭。”周澜说完拿着报纸晃悠到客厅,窝在沙发里,不声不响,不动不看。
到这个时候,杜云峰就明白对方心气不爽了,立马屁颠的跟到客厅,坐也没敢坐,小伏地似的蹲在沙发边,怕门外卫兵听见,刻意放低声音:“小慕安,你看我一眼。”
一张报纸哗啦一声,横亘在二人面前。
一不做二不休,哄人哄到底,杜云峰扒着对方手腕,硬是把脸拱进报纸里,讨好的笑:“看一眼嘛!”
周澜把报纸抬高了一些,视线一起上移:“有什么好看,你脸上有字?”
见对方铁了心不理会自己,杜云峰一咬牙,顺势坐到对方腿上,人高马大的钻到周澜和报纸之间——这下真是躲都躲不开了。
周澜平静的将报纸叠几折,放到旁边,然后仰脸看着对方,端端正正,目光直视,带着稳定的重量,压得刚刚还上蹿下跳的杜云峰忽然不敢与之对视。
那点窘态映在周澜眼底,他叹了口气,说道:“急什么,吃完早饭再回来好了,没人催你。”
终于听出来了揶揄,看来一夜未归这事周澜彻底发现了,又悲又喜,悲的是对方生气了,喜的是对方肯明说,要不以他蔫狠的脾气,杜云峰解释了他未必听。
那目光太重了,杜云峰又自觉没理,自然矮人一等,他从对方腿上出溜下来,复又蹲在地上,死皮赖脸的拉过对方一只手,头也不好意思抬,解释道:“我昨晚喝多了。”
“闻出来了,然后呢?”
“然后”杜云峰急切的抬头,生怕对方误会似的:“然后我脑子不清楚,胡乱的找了地方睡觉,睡醒了就赶紧回来了”,怕对方生气,他有赶紧补充道:“我就怕你担心,一醒马上就回来了,我吃什么早饭啊我吃。”
周澜平静的看着他,杜云峰不安的迎接着这目光,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劈啪响,接下来周澜要是问他睡在哪里,该怎么回答呢?说去宋书栋那了,这瓜田李下,就说来话长了,自己以前干的那点事,周澜在黑鹰山就清楚,简直跳进黄河洗不清;要是不说实话,杜云峰这心里头还真不是滋味,明明自己啥也没干,此地无银三百两,简直蠢的要命。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报告声,周澜朝杜云峰扬扬下巴:“去吃吧。”
杜云峰没好气的朝门外吼:“等着。”
然后他转头再次面对周澜。死死拉住对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