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更相信的人。
“如果问题不在我们团里,”周澜掐灭了香烟,他终于理出了另一个方向,与此同时贺驷心有灵犀的接上了话:“那就是出在日本人身上了。”
那就应该是今信的问题。
周澜估计的没错,这些都是今信在背后捣的鬼。
此时此刻,今信在司令总部里,神清气爽,意气风发,他是个深沉的性子,又是做信息情报的工作,常年的不动声色,可是最近一切太顺风顺水,顺得他吃饭睡觉都能笑出来。
为帝国辛苦了这么多年,他得到的荣誉多到数不清,但是现在连菱刈隆大将都对他赞赏有加,更别提来自本土陆军总部的那些赞赏。
那些不仅仅是赞美与肯定,对于今信雅晴来说,更重要的意义是他骨血的真正回归——他的儿子,一步一步的向他接近,向他无限靠拢,他相信,最终有一天,他的儿子会成为一名名符其实的帝国战士,与他并肩为至高无上的天皇效力,将今信家族的武士j-i,ng神发扬光大。
他发自内心暗自赞叹,杜云峰的事情上,他处理的时机得当,山下照男那一枪的当机立断,这是多么英明正确。
在周澜与日方靠近的进程中,今信急不可耐的要推波助澜一把。这个过程应该更快,不但快,还要彻底断了周澜回关内的念想。
今信通过他的情报渠道,几经周折的联系到了一个美国记者,当然,出面联系那名美国记者的是个“反战人士”,那人明面上是一家酒店的老板,将“保安团当走狗,从日本人那买武器镇压中国老百姓”的信息,在一次酒后“不小心”透漏给了那个美国记者。
那天周澜与今信手下交接武器的时候,地点就在那家酒店的包厢,一切都是秘密的,只是进门前,有个简短的礼仪性握手,被早已经埋伏在暗处的记者抓拍到了。
那天包间走廊里的大灯全部开着,锃明瓦亮,记者连闪光灯都省了,照片虽是个侧脸,但是清晰的很。
周澜一时猜不透今信的企图,尤其是长久以来他没有在今信那里感觉到任何恶意,除了……除了他把杜云峰逼上了绝路。
今信的友善只是为了钱吗?以前这个理由能说得过去,现在就牵强了——今信给了他那么多武器支持,一步步的把他的武装打造成日本的爪牙,目的何在?
杜云峰是我周澜身边的人,他造反这件事关东军司令部为什么如此大动干戈,不仅步步紧逼,最后还要置于死地。而且,那天杜云峰问周澜:
“你用日本人威胁我?”
“日本人是神仙吗?消息比耗子还灵,我这边刚开枪造反,他们就得到消息了,还有时间做好埋伏,打我的伏击。”
杜云峰当时说的这个话,周澜情急之下没有仔细想过,不过他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里,这句话一次次浮现在脑海里。
是啊,日本人怎么会这么快。
悬崖上,今信不顾性命那一扑绝不是虚假的,山下照男开枪虽然可以算情非得已,但是不是事先得到了今信的某种授意呢?
那么,周澜想:
今信对自己的多番的善意照顾,和对杜云峰的赶尽杀绝,这中间是个有没有联系?
本来,在周澜的计划里,山下照男的必死无疑的,陪葬的还有那漫山遍野的日军。
那么,现在,这个死亡计划里是不是要把今信也加进去?
今信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报纸已经被搓得卷了边,油墨毕竟不干净,贺驷就伸手把报纸折叠起来,装进牛皮纸信封里。
周澜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心有所感的打断他,又一个疑问冒出来。
这封“信”是谁邮寄来的?
“好好检查,”周澜靠近桌子,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给我寄信的人不会光光想告诉我个新闻这么简单,一定还想告诉我什么信息。”
“好。”贺驷闻言立即把报纸倒了出来,凌空抖了袋子,见再无它物,就仔细的检查起报纸。
可那报纸上并无其他人为的标记,贺驷又不认识英文,不知如何下手,心里就有些急了,手上动作也急切起来。
“不要急。”周澜不催他,越是要找线索,越是要有耐心,尤其是疑问特别多的时候,千万不能先自乱阵脚。
周澜总是很安静,天大的事也不慌张,就像他做天大的决定时,也不会喜怒形于色。
在他身边久了,都会不自觉地淡定很多——贺驷这个当年的毛头小子,从只晓得打牌喝酒砸响窑,到学会不动声色的观察人,如果吸引他的人不是周澜,如果他不是常年的跟在周澜的身边,他未必是今天的他。
那些英文内容,交给周澜去看,贺驷沉下心研究那个薄薄的信封,就这么一个袋子,简单的很,里里外外看了数遍,也没有找到什么特别。
周澜看报纸的时候抬头扫了他一眼,提醒他:“裁开看看里面。”说完放了一把小匕首在桌上。
贺驷都没看清那把小匕首是从什么地方抽出来的,周澜的动作很随意,可见是随身带着的,看方位,应该是腿上,最可能的是别在脚踝里的。
他时时刻刻都带着防身的家伙。
那袋子从开口就能把里面看个一览无余,不过贺驷还是很听话的拾起匕首,那把小匕首通体银白,十分锋利,刀身软软的,裁纸时压在桌子上都能微微打弯。
信封划开了,还是一无所有,贺驷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