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卟的笑出了声,一把推开他:别不正经!懒得理你!
她转身跑回去,白色的裙子旋出一朵美丽的弧线,像一朵在夜色里无声绽放的昙花。杜燕绥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取了灯笼,不紧不慢的跟过去。
岑三娘穿着xiè_yī泡在池子里,散落的鬓发湿漉漉的贴在面颊上,趴在池边瞅他**裳:你还在孝期呢,不怕御史弹劾?
杜燕绥微笑:祖母早给我说过这事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谁叫我是国公府的独苗呢。
岑三娘才十六岁,她觉得太早:晚两年再生孩子可好?
杜燕绥滑入了水中,头靠在池边朝她伸手:这是自然。
岑三娘走过去,手指在肩头的伤痕处轻轻划动着:为什么?你不是独苗么?
杜燕绥伸手抱着她的腰,腰纤细的一手都能掐住似的,水浸湿了她的衣裳,勾勒出胸前美好的线条。他轻轻将她抱在身上坐着,俯首亲了下去:……你才十六,我怕生孩子会有危险。
岑三娘感动得心都酥软了,手撑在他肩头,感觉他的手像鱼一样在身上游走,身体情不自禁的绷紧了。
一股暖流轻轻的注入她的身体,她呻吟出声。
他抱着她转个方向,让她靠着池壁,亲吻她的嘴唇:这里的水很暖,以后你再想起冬天泡在太液池的情景,想想这里就不会再冷了。
岑三娘惊诧的看着他。杜燕绥温柔的抚过她的面颊:傻丫头,丹华都告诉我了。也许她怕我醒不来了,总说些让我难过的事来刺激我。
岑三娘心里一酸,别过了头: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杜燕绥笑了笑,骤然发力,岑三娘闷哼出声,挥拳打他:你真坏!
那我听你的,不动了。杜燕绥闲闲的看着她。
这算什么?岑三娘靠着池壁挂在他身上,上不了下不去,看着他满脸坏笑,恨得用脚去踹他。
杜燕绥放声大笑,抱紧了她用力。
也许是泡在温泉里久了,岑三娘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搂着他的脖子,她觉得自己像根水草,无力的缠在他身上。
她迷迷糊糊的想如果能这样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多好。(晚上继续)
☆、伴驾
伴驾
嘘!那边有三只鹿!岑三娘穿着件浅绿色的武士服,戴了顶尖堆顶的胡帽,被她缠扯了根青藤缠了满脑袋的叶子,手里捧着柄小巧的弩弓,贼兮兮的探头探脑。
杜燕绥托掌管着军械的尉迟宝林找工匠给岑三娘打了柄小弩弓,连夜送了来。岑三娘兴奋的拿着就不松手。
弩弓只有一尺来长,她还嫌大,缠着问他有没有什么能绑在胳膊上,抬手就一箭的。听得杜燕绥啼笑皆非。能做到一尺来长,工艺已经异常精湛了。问她为什么想要绑在胳膊上,岑三娘说,侠客都这么阴人的。被她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几日,得意洋洋的画了几张图出来。央着杜燕绥找工匠打造。照她的说法,打造出来只有五寸大小,威力和她手上的小弩差不多。杜燕绥也生出了好奇心,却不敢找尉迟宝林了,悄悄的让人带回府拿给荆楚去找匠人。
拿着小弩,岑三娘只用了两天,祸害完了庄子里所有的兔子和鸡,对进山打猎充满了强烈的兴趣。两人起了个大早。岑三娘留了阿秋在别庄,带了暖冬,杜燕绥则带着黑七和馒头进了山。
也许是从来没上山打过猎,岑三娘从一进树林起,就变成个子的小偷儿,缩头缩脚,捧着给她找的小弩弓寻找着下手的机会。暖冬才十一岁,换了身胡服,心头怕怕的,像耗子叨尾巴似的吊在岑三娘身后。
杜燕绥和黑七馒头坠在两人身后,觉得看岑三娘和暖冬比打猎还好玩。
听说有鹿,杜燕绥顺着岑三娘的目光看了过去。
山坡树林下方的空地上有池潭水,一大两小三只鹿正在水面啃草饮水。
他从地上拔了茎青草: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岑三娘急得扯他:你蹲下,别被它发现了。没鹿肉吃我跟你急!
杜燕绥听话的蹲了下来,把那棵草放在她面前。
岑三娘看了眼,急了:坏了,咱们在它们的上风处,嗅到味要跑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怎么知道……杜燕绥惊奇不己。
此时看到鹿抬起了头,岑三娘可舍不得放弃,站起身扣了机括,箭就射了出去。她起的急,弩箭的后座力让她往后一仰。她失声叫出了声。
杜燕绥摇了摇头,一步迈过去,挡在了她身后,伸手揽住她:瞧你,鹿没猎到,当心崴了自个儿的脚!
风声掠过,鹿意识到了危险,扬蹄就跑。
哎呀!跑了!岑三娘失望的叫着,回头嗔他,你不在我旁边么,我怎么会摔倒?笨死了!
杜燕绥被她骂得哭笑不得,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如果我猎到那只鹿,怎么奖励我?
我给你做双鹿皮靴!猎不到罚你下潭捉鱼去!岑三娘笑吟吟的看着那只鹿奔上了对面的山坡。
杜燕绥冲她一笑,回身就上了马,朝着树林外冲了过去。
岑三娘瞧着他奔向那只鹿,眼瞅着鹿矫健的上了山坡,快要逃掉,只见杜燕绥已张满了弦,箭矢如流星般射了出去,那只鹿应声栽倒在地。
馒头也翻身上了马:我去接孙少爷!
真帅!岑三娘啧啧赞叹,招呼着暖冬黑七牵着马出了树林。在水潭边升起火来。
杜燕绥策马奔上山正要去捡那只鹿,目光被山间露出的旌旗吸引住了,他幽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