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再上再朝上,他对元府灭门之事只字不提,仿佛前几日还闹得不可开交的人根本不是他。
皇上私下里曾忐忑地问过身怀身孕的董皇后,这件事想要他如何解决,董皇后只淡淡一笑,道:“臣妾的叔叔身在其职,却不谋其事,偏生要去做那藏污纳私之事,惹恼了皇上,这也是他咎由自取。”
说完,她深深看一眼皇上,沉默了许久才继续道:“皇上,此次的事情哥哥和我都不想再追究了,还望皇上也不要再提起了。”
皇上大喜,当日夜里,派人将边境国家送来的贡品全部赏赐给了董皇后。
元府一案就此落幕,跌落了一众人的下巴。
此时很快被压了下来,仿佛这时间都无人记得,左相曾经有个叔叔被一夜间诛杀了满门。
因容成水患一事处理得当,沈容和连跃两级,身居正四品通政使司副使。
事情看似就这么过去了,越是平静,沈容和就觉得越是不安。
这片刻的平静,可是预兆着接下来的便是狂风骇浪?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与此同时,龙祁钰是答应与琅华郡主完婚。黄榜放出不过几个时辰,龙城几乎大街小巷都知道了这件事,随处可听见三五成群的百姓谈论此事。
一个是边境第一美人,名动大龙朝的琅华郡主。
一个是安豫王府世子,名满天下的镇军将军。
两人可谓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但真是羡煞了旁人。
不知多少少年少女的水晶心,在黄榜贴出时生生碎了一地。
眉儿起初还不时嘟囔着沈容和是不是有了新欢,便厌了旧爱。
沈容和嘴角抽搐了好几下。
最近沈容和被皇上派认,和各位翰林院士一同负责国子监率性堂里送来的应试卷考核,看看桌案上堆积着小山一般的试卷,他抬头对上满眼幽怨的眉儿,无奈地叹了口气,问:“眉儿,你唤我什么?”
眉儿眨眨眼睛,不知他问这个问题是何意,倒也如实回答。
“公子。”
话音未遁,眉儿呆住。
沈容和低下头继续看。
眉儿呆滞了一阵子后就蹲在角落,双手幽怨地画着圈圈。
“呜呜,公子......我以后不要叫你公子啦......”
沈容和的头,便越发的疼了,提笔在一本应试卷面上写下一个“甲”字。
迷迷糊糊中想起,龙祁钰和琅华郡主的婚事,就定在这个月的十五。
三月三日,上巳节
沈容和本对这日子并不感兴趣,眉儿却非要磨着他一起去庙会游玩。
最近每日上朝都是一片阴沉的氛围,沈容和每日都觉得疲惫不堪,反正闲来无事,也就答应了眉儿一起出去走走,权当作是散心罢。
每年的上元佳节和上巳节,以及七夕便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们最期待的日子。这一日,不但龙城大街小巷会挂上各式各样的精美花灯,也是那些个未曾嫁娶的男女们互表心意的良辰吉日。因此,才临近黄昏,接到上已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眉儿在人群中蹦蹦跳跳,不时在小摊贩前停住脚步,这边看看,那里瞧瞧,欢喜得像只刚放醋来的笼中鸟。
相较于眉儿,沈容和倒是平静得多了,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
“公子,你看!”沈容和正停在一处字画摊前,就听到眉儿雀跃的声音。
侧首看见眉儿一手提着一盏花灯,眉儿将其中那盏做工甚是精致的莲花型花灯递给沈容和:“公子,这个漂亮的给你,我要这个。”
“买这个做甚。”沈容和结果花灯,用指尖点拨着花灯,花灯轻轻一转,其中的烛火便忽明忽暗的晃悠着。
“到河边去放了,听说许愿很灵验的。”
眉儿赖着他的胳膊央求他:“公子,我们去放花灯好不好?”
沈容和揉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随口应道:“好好好,去吧去吧。”
早知道,她就不要出来了。花灯会上人太多,到处都是摩肩擦踵的人群,这种氛围他实在喜欢不起来。
“等等,我们让卖花灯的先生替我们写上名字。”眉儿拖着沈容和的胳膊,一起走到刚才他买花灯的地方。
卖花灯的是个一身青衣的书生,模样清隽风雅,说话也甚是温和,眉儿瞧得双眼直发亮。
沈容和眉头一挑,若有所思地看着眉儿。
青衣书生提笔蘸了墨汁,问道:“请问两位的名字。”
眉儿只顾着瞧着那书生发呆,看样子是没听见他的话了。
沈容和无奈叹了口气:“展眉,卫展眉。”这是眉儿的原名,府中的人都唤他眉儿,倒是很少有人记得他全名了。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青衣书生叹息一声:“这名字,一头不好。”
说罢才惊觉自己或许唐突了两人,不禁有些赫然看了看沈容和:“抱歉,在下失言了。”
“无妨。”沈容和淡淡地笑笑。
眉儿本是沈府一名奴仆的孩子,他一出生那奴仆就去世了,沈清和怜他,便让眉儿作了沈容和的书童。眉儿的本家姓卫,甚清和便给他取名展眉。
书生睇一眼眉儿,略一沉吟,提笔便在花灯上写下一句诗。
遇君方展眉,愿同尘与灰。
青衣书生将写好诗词的花灯递给眉儿,眉儿期期艾艾的接过。
那书生笑了笑,这才抬眸看向沈容和:“公子,你的名字......”
沈容和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灯,慢慢摇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