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的时候,语速会变得稍快。”
“啊?”
汤胤笑了,把手递向她,“来,陪我多睡一会儿。”
他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的,他的生物钟极其严苛,起床时间不分工作日周末,或看书或健身。
臻霓躺回他怀里。两个人都沉默了阵,臻霓先开的口:“我不想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你怎么会什么都做不了?你的事还多着,帮我做饭,洗衣服,拖地,晚上还要暖床……”
臻霓笑不起来,“别开玩笑了。”
汤胤自己笑了笑,然后说:“别去为难俞然了,他能为你做的最大的事就是尽快破案,等案子结了,我们可得请顿饭补偿补偿人家的日以继夜。”
他的淡然让她愈发懵怔,“你真的不怕?”
“怕什么?”
“……”她说不出来。却的确是被问住了,能怕什么?活得坦荡磊落,能怕什么?
“好了,”汤胤拢了拢胳膊,拥她紧了些,“一夜没睡好,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
好一会儿怀里都没声音,他想他还是得安抚她:“我不怕,这世上我只怕物理学解释不了的问题。”
……
整个周末俞然都在跑动,先是细访丁晖的妻子和其他家属,到了周一航天院上班了,再去了躺航天院。他先从和丁晖最接近的组员入手:
“丁主任工作很认真负责,没解决的问题绝不留到第二天,加班也要处理完……12日那天?那天没有什么问题,大家都按时下班的。”
“有没有和谁有过矛盾?丁主任不是那么健谈,但人很实在,对我们都挺好,工作也严谨,没有人说过丁主任不好啊。”
“有没有说过什么不对劲的话?哪有啊,我们接了新项目,大家最近都特高兴。”
走完组员,再去找了领导:
“丁晖是10年进来的,基层做了三年,人聪明也有能力。今年底评职称,都定了他升正主任,往后还会继续一路升平,哎……”
“和他同期的那些人?他是最有能力的。”
俞然顿然想到:“那汤胤呢?”
领导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小汤啊,那是没法比了,前两年刚进来,他的学历是院里最高的,才气和能力非同一般,人家天分太高,我们是赶不上啦。”
“听说丁晖手上的新项目原本是要给汤胤做的?”
领导稍敛笑意,承认了。俞然又问为什么,领导不免疑惑:“这个跟案子没什么关系呀。”
俞然笑了笑:“您说了我们才能知道有没有关系。”
“好吧,是这样的……”
领导道出事情原委,说到“有人反映”时,俞然打住了他:“是谁?”
“匿名反映的,那天早上我一到办公室,就看到桌上放了张打印的字条。”
俞然眉头一皱。
俞然和小胡离开领导办公室,再次走过丁晖所在科室时,见到里头多了个之前没见过的人。他询问门边的人:“那个人是谁?”
“哦,上周从凤大过来的实习生,叫薛灿,刚才他去厂里了,本来是跟着丁主任,哎……”
“过来多久了?”
“上周一来的,正好一周。”
小胡对俞然说:“丁晖上周三出的事,也就跟了他两三天,估计问不出什么。”
俞然考虑了阵,还是走向薛灿,摆出证件后开始询问。问题诸如丁晖那几日的动态,有无异常,与他的相处如何,以及他自己周三四的行踪。果然没收获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离开航天院,回到局里,刑侦小组开当日的总结会。
“丁晖胃里安眠药的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是只有医院才能开的处方药,已经向丁晖家属查证,丁晖从未就医开取安眠药。也就是说,这个药是别人给的。”
俞然冷笑一声,“是别人给的,还是喂的?”
在座沉默了,小胡在一旁快速用笔记下。
“在丁晖坠崖点发现的那些酒瓶的确是丁晖买的,我们从他的手机里发现了支付记录,是在一家路边便利店,两瓶白酒,价格也对得上。已经去过那家便利店,老板说对他没有印象。”
丁晖的身高和样貌的确不容易让人留下印象。
俞然皱起眉,尸检报告里,丁晖胃里的分明是兑了软饮的洋酒。
有人也注意到了:“会不会是还想继续喝?”
“可丁晖的妻子说,他很少会喝这么多酒,酒吧都不常去,那天喝了这么多的洋酒已经够反常了。”因不常喝酒,丁晖妻子都说不出丁晖去过哪些酒吧,也就无法由此切入查证。
有人问:“丁晖最近有什么烦心事?”
“不就是他儿子病着么,可都这么久了都没事,总不能突然烦这个到借酒消愁吧?工作上还接了个上百万的项目,正应该高兴啊。”
俞然突然开口:“今天他们领导告诉我,汤胤丢了新项目的原因,是有人匿名举报了汤胤手下的失误。”
立即有人反应:“难道是丁晖?可就因为这个成为杀人动机,说不通啊。”
当天丁晖离开单位时正是下班高峰,他特意避开了主干道,也就避开了有摄像头的地方,因此直到现在也无法确定丁晖的行踪轨迹。
另外两位嫌疑人已基本查实排除,小组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汤胤身上。
“俞队,下一步怎么办?”
俞然面色凛然,沉思许久。
他决定单独找纪臻霓再谈一谈。
……
周二上午,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