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得她伸手惊慌地去搂他脖颈:“苏倾倾,你话也太多。”
城门向外慢慢推开,发出“吱呀”的钝重声音。门外整整齐齐地候着东风南风,和大司空的三支精锐卫队。
可是更远的地方,浮现了无数影子和光点。
隔岸星火点点冒出来,宛若亮起了一道银河,那是禁军手上熊熊燃烧的火把。
西风与南风都倒退一步,绷着声音:“大人,这个人数,恐不止是禁军。”
“大司空别来无恙。”
那边为首的人骑在马上,远远笑着招呼,声音隔空而来,“鸩杀我岳丈的仇先放一放,深夜染指王后这一条,便够你死罪。”
他嗤笑一声,“意外吗?我早说过,十二卫拱卫的永远只是王上。”
俞西风拔剑,脖子上青筋暴出,“姓宋的怎么也偏偏赶着今日凑热闹。”
苏倾看着那片鬼魅似的阴影,难怪王上放手将十二卫划给了王丞相,当初只以为是挑拨丞相与大司空的关系,好坐收渔利。现在想来,原来宋都统早就暗中投了王上。
让王丞相压着,他永远得给人鞍前马后地当孝子,现在王丞相死了,他才好将权柄尽数揽入怀中,背靠更大的树,粉墨登场。
明宴托起她的两膝,放在他腰侧一按,伸手“唰”地抽出俞西风背上宝剑,在手中拂了拂剑锋,侧头对她轻道:“夹好了,可别掉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写得实在太慢了,今天第一次拿id写文,台难用了,【叹一口气】抽20个道歉红包吧。
点绛唇(十四)
远处无数的火把炙烤着漆黑的夜, 那边的人是发红的,近处的卫队却如同冷铁铸就的兵马,没在黑暗里。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誓死护卫大司空”, 原本沉默的卫队,忽然震天动地呐喊起来:“誓死护卫大司空——”
喊声在夜色中荡出雷霆般的阵阵回响。
这是明宴的亲卫, 不多不少三千人,是他精挑细选出的骁勇之士。宋都统的马似乎被这一片雷惊退了半步,他勒住马绳, 隔空喊来:“大司空可是要反?”
明宴避说:“宋都统若不挡我的路, 我的亲卫如何会难为你。”
宋都统一声冷笑:“大司空夜半挟持王后出宫, 我若不拦, 至王上于何地?”
明宴用袍角慢慢拭了拭锋:“宋都统说笑, 我南国哪有王后,一国王后,又怎么会囚于暴室?”
“诡辩, 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明宴慢慢抬头, 眸色惊天动地的亮, 像破云而出的闪电:“我带人来是反,宋都统带重兵夜现宫门之外, 又是做什么?”
宋都统见始终无法激怒对面的人,背后出了一身热汗。
他不善丹田发声, 嗓子有些发痛了:“那自然是……”
后半句话在空中破了音,就仿佛跑步没刹住力向前扑倒一样,但他明白没有退路了。
明宴紧绷的身影钉在对面的土地上, 像插在土里的嗡嗡作响的邪剑,会横着过来割裂他的喉管。
肩膀让人拍了一下,身旁一阵骚动,着铠甲的将士们纷纷低头。
燕成堇的黑色大氅在空中翻飞,猎猎作响,他掩在一身黑中,坟墓里爬出来似的苍白瘦削:“是孤的意思。”
王上慢慢地策马过来,同他并肩,一行卫队匆匆出列,挡在他前面。
火光之下,宋都统注意到燕成堇脸上、颈上都是虚汗,仿佛浸了水似的湿漉漉,偏生眼睛闪动着火焰似的光芒,一瞬间让人想到了绿眼睛的豹子:“王上,您还是——”
燕成堇没听到似的,直往对岸看去:“反臣明宴,杀。罪女苏氏,必然活捉。”
“领命!”
那边的声音如同一道闷雷砸下,“轰”地一声。
东风和西风慢慢挡在明宴面前,眼看着那边黑压压的人如潮水涌过来,卫队也策马向前奔去,不出片刻,短兵相接的金属声便从最前头传出来,混乱摩擦着,咯吱刺耳。
马的嘶鸣和人的喊声交织成一片。
天上的月牙冷冷地挂着,明宴侧头,苏倾见他睫下的眼里似乎变作兽类的猩红,他把剑握紧,声音都仿佛动物胸腔里呜噜的滚动:“不许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