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伸了个懒腰:“睡觉吧。楼上第一间是我的房间。除它以外随便你去哪里。”
“地下室呢?”她一踏入这座别墅,就感知到脚下有一个不算小的地下室。
y的神色滞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情愿回答:“是仓库。”
他说完,走进胶囊状的室内电梯,直接回到了卧室。
苏倾像个管家一样在客厅里逡巡一圈,从水晶吊灯到壁灯,一盏一盏地熄灭了,有时她被墙上的涂鸦吸引,头顶的灯就灭得慢一些。
最后一盏灯熄灭时。她的双眸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对自己的新生活感到十分兴奋,微微笑道:“晚安,y。”
房间里窗帘拉着,男孩枕着手臂,也已安然进入梦乡。
和ai住在一起的日子是一段新奇的体验。虽然苏倾有时候会闹出笑话来——但总是惊喜更多一些。
譬如……她会做各种各样的中式餐点。
“鸡蛋涨价了。”她将金灿灿的蛋炒饭端上桌面,扣出的饭形状圆润得完美无缺,“现在要60币一枚。”
由于城市的恢复和重建还在继续,生鲜食品的价格变得很高。
“账户和密码都告诉你了,花上面的钱。”y随意地舀了一勺炒饭放进嘴里。
因为父母的实验失败的死因是“因公殉职”——他手上有一大笔抚恤金,还有联合政府派发的到十八岁的教育基金,于经济上十分宽裕。
他平时的花销很少,他不买最新款的玩具和电脑,只是玩父亲最后送给他的那个旧的兵人游戏机,用户可以通过输入代码操作主角的行动,那是他学习计算机语言的启蒙。
通关了,就再玩一遍,时至今日,他几乎把人物的动作都背了下来。
y将蛋炒饭吃了个精光,炒饭的调料配比经过了精确计算,一切都正刚好,处于长身体阶段的男孩子能吃一大盘。
唯一可惜的是,苏倾明白一切的原理,却无法享受这个过程,只能双眼闪亮地看着他狼吞虎咽,想象着食物的味道。
吃饭一定是能让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她这样想着,又迅速地下载了好几本甜点食谱。
有一天,她从闲置的烤箱中拿出金灿灿蛋挞,热腾腾的香气笼罩着厨房,y看了蛋挞一眼,半晌没能移开目光。
她将蛋挞装盘,鼓起来的中央脆皮遇冷,慢慢塌陷下去。
她每次弯腰时,搭在肩上的辫子便摆下来,让她用手背勾到后面去,手上沾了一点蒸馏水,顺着后脖颈滚落下去。
ai可以读心吗?y踮起脚把那颗水珠随手抹掉的时候,心里怀疑地想,“她怎么知道我想吃什么。”
“好吃吗?”
坐在桌子前的时候,苏倾捧着脸看着他一口咬掉半个蛋挞,笑吟吟地说:“你昨天晚上说梦话的时候都喊了蛋挞。”
“胡……咳、咳……说!”男孩一愣,涨红着脸呛了起来,苏倾抽了张餐巾纸地给他,随即忙将水杯递到他嘴边。
他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水,喘息了一会儿,扫了一眼盘子里的蛋挞,闷声不语地又吃了两个。
苏倾又笑起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我什么都会做。”
男孩垂着眼咀嚼着,忽然叹了口气,将头别至一边,看着落地窗外烂漫的火烧云,似乎突然感到兴味索然,心情低落下来,吃完手上的半个,他就不再吃了。
“没意思。”他小声嘟囔。
“为什么?”苏倾连忙追问。
他不耐烦地解释道,拿纸巾擦了擦手指,将那张纸丢在桌子上。在这张曾经有一家人欢声笑语的长条桌子上,现在只坐着他一个人。
像是养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一样,这栋房子里,其实依然只有他一个人。
那股苦闷的、令人心慌的寂寞再次萦绕上心头。
“是我做的不好吃。”女孩绕到他的面前,眨眨眼睛,那对蝶翅般的长睫毛便上下忽闪,她急切地问,“对吗,y?”
“我跟你解释不清楚。”
他挥开她的手,像是心情不好的归人,意兴阑珊地推开扑上来的小狗——它们总是快乐的,那是因为它们不懂人的心情,“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他跑下了餐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