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不滥杀无辜,那就……”
“杀过。”
“什么?”
“我,杀过无辜的人。”
气氛忽然安静下来,夜风悠然吹过,桃花簌簌洒了萧寻满身,但他却提着酒壶怔怔地望着叶凛,仿若未觉。
山寺的春,似乎尽了。
沈醉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此时梅姑他们已经进了少林寺。她精致妩媚的脸上掠过一丝狠戾,紧紧捏住手中的信纸。
全灭……
两个堂口,全灭!
是什么人……什么人有这种本事,竟然不动声色就缴了她两个堂口?不仅如此,那女人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进少林,难道她知道苏启已经死了的事?现在他们到了少林,少林寺戒备森严,想再找那件东西可就难了。主人给的一月之期……不行,她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思量片刻,沈醉唤来两个手下:“看看赤羽堂和天煞堂还有没有活口,调查下那天的具体情况,另外多派几个人盯着少林寺,只要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出来就跟上去。我一定要知道,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夜阑宫的头上动土。”
夜阑宫!
这个名字想必在江湖上很少有人没听过。夜尽天阑,万人胆寒,十方俱灭,唯我长安。这十二个字几乎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说提到中原武林正道首先想到的是少林武当,提到中立势力想到的是靳无双的荡剑山庄,那么相对的提到邪道势力首先想到的就是夜阑宫。夜阑宫崛起于四十年前,历经数任宫主,汲汲营营多年,曾遭受过五次大规模的中原正道势力围剿,却依然屹立不倒甚至越发根深叶茂。现今夜阑宫的主人到底是谁没有人知道,但他们的堂口却遍布大江南北,最少的堂口有九人,最多的有五十六人。夜阑宫的堂口里豢养着大批量的杀手和死士,他们接江湖暗杀任务赚取佣金,有时也会肆意杀人取乐。许多江湖上恶名昭彰的魔头也被吸纳进了夜阑宫。譬如周一烈,他就是十一年前威远镖局灭门案的凶手,被朝廷追捕两年后投入夜阑宫,从此改名换姓销声匿迹。再譬如邓通,他曾是九阳寨的二当家,杀了大当家之后带着整个寨子投靠了夜阑宫……
再看这春华秋月阁,藏珍无数日进斗金,这也是夜阑宫的产业,其他的还有更多。这样一个渗透江湖无处不在的势力,得罪了他们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沈醉微微露出笑容,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只盈盈落下的蝴蝶,温柔如水娇媚动人,但是她的眼底却是冰寒彻骨,淬着难以想象的毒。
作者有话要说: 结拜啦,怎么下手呢。。。
☆、离开
白七准备离开少林了。
走之前原本要去向钦苦方丈辞行,但白七却先去了梅姑的厢房。半刻钟后,梅姑将她送到门口。梅姑的脸上依旧挂着泪痕,可是神情却是坚定冷静的:“白公子,那就多谢你了。”
白七摸了摸袖子,还有袖子里那块略有些分量的东西,道:“无妨,晚辈查清楚后定会奉还。”
梅姑摇了摇头:“不用还了,你拿着吧。还是要多谢你为世离铺的路,他能一辈子平平安安,就是我最大的寄望了。”
“只是到底还是亏欠了你。”
“情情爱爱的,谁欠谁呢?说到底也是我自己太过蠢笨,就连现在该怪谁也想不清楚,还是只能怪自己。”
“李叔他……”
“那等刁奴,杀我亲子,我自会处置。”梅姑想到李叔,立即厌恶地皱了皱眉。
“好,那晚辈这就去向方丈辞行了。”
大雄宝殿里,钦苦方丈正站在那里,仰头看着本师释迦牟尼佛的金身塑像。白七走进来后,钦苦淡淡收回了视线,对着她点了点头:“白施主要离开了吗?”
白七合十顶礼道:“是。但是走之前,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方丈。”
钦苦沉默了片刻,叹息道:“你问吧。”
“苏启遇害的那天晚上,为什么整个少林寺的人都去听方丈讲经?据我所知,平常的晚课,是不需要所有人都到齐的,可是那天就连刚入寺不久的小沙弥和知客僧都被叫去了,当然,身体不适的钦法大师没有去。方丈能不能告诉晚辈这是为何?”
“……”钦苦没有说话。
“第二个问题,晚辈曾在后山见过一个人与苏启……哦不对,是钦法大师接触,那个人穿着袈/裟,背影很熟悉,方丈可知道那人是谁?”
钦苦闭上了眼。
“第三个问题,晚辈和家师来少林的途中,曾被洪天拦下,将家师支走,导致晚辈一人前来少林破案,方丈看到晚辈独自一人前来时毫无反应,如同早已知道这件事,对晚辈的能力也没有任何质疑,像是根本不希望凶手被找到,这又是为什么?”
白七并没有期待钦苦的回答,径自问出第四个问题:“第四个问题,晚辈刚刚进来的时候,方丈在看着释迦牟尼成道相,释迦结跏趺坐,左手结定印,右手结触地印,触地印表示释迦在成道之前,为了众生牺牲了自己的一切,这些事情唯有大地可以为他证明。方丈是心有所感吗?”
钦苦微微动容:“是。谁能知道释迦的取舍和牺牲?”
白七摇了摇头:“佛性如虚空,无取无舍,无始无终,无因无果。”
“佛的庄严岂可亵渎,吾等只是卫道而已。”
“何谓卫道?卫的是佛理、佛法,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