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从口袋里掏出行动电话,按下快捷键,不出意外地听见了中国移动的甜美声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唐易的脸色完全阴暗了下来,薄唇抿得很紧。
纪以宁从来都不会关机的,从来不会。
唐易重新拨了一个号码,对方清爽的公事化声音立刻响起:“你好,这里是ty美术馆。”
“我找纪以宁。”
“不好意思,纪小姐现在不在馆内,今天她随馆长出去了。”
唐易‘啪’得一声挂断电话,整个人暗沉得不像话。
“谦人。”
“是,易少?”
“吩咐下去,我要找一个人。”
谦人顿时心里一紧,“谁?”唐易动用唐家势力,点名道姓要找一个人,应该是比较严重了……
薄唇动一动,唐易的声音很紧很冷,说出一个名字。
“纪以宁,把她给我找出来。”
众人一惊。
邵其轩瞪大眼睛,“以宁怎么了?”
“她今天早晨来过这里。”
“啊?”其轩惊道:“你怎么知道?”
唐易朝那个被拆了的垃圾桶抬了抬下巴,“里面有她扔掉的点心。我对那个东西过敏,她又一直在家里做,所以我对那股味道比较敏感。”
“……”
邵其轩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惊为天人……
“那以宁她现在、现在——?”看见了唐易和简捷在一起,会很受打击吧?
“她不见了。”
“……啊?!”
唐易整个人冷下来,眼底一片暗色,深邃无比。
“纪以宁不见了,”他重复了一遍,“我没猜错的话,她不止对我说了谎,还找了人替她圆谎。”
于是这一天,那家规规矩矩的美术馆遭殃了。
中午还未到,美术馆的大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两排气势逼人的黑衣男子走了进来,一大票人,清一色黑西装,各个面露杀气,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普通良民。
客人们看的面面相觑,这是……在拍电视剧么?
前台小姐连忙上前想阻止:“请问你们……”
“不想死就不要说话。”
谦人也不废话,一个动作示意身后的下属:“清场。”
下一秒,馆内所有客人都被强行压着清理到了外面,留下的几个工作人员也被吓得语无伦次。听到巨大的动静,馆长终于走了出来。
“请问你们这是……?”
“我来要一个人。”
听到问话,一个异常俊美的男人从最后面缓步走上前。
纵然是阅尽世事的老馆长,在见到这个男人的一刹那,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原来真是有一些倾国倾城的男子存在的。
他看着这个男人踱步走过来,就觉得他像是锋利刀锋,薄薄一片,压过来压过来,透着邪气,气质中暗含大片的阴影。
男人站定,沉声开口:“馆长先生,我给您五分钟的时间,把纪以宁交出来。”
“以宁?!”
馆长大惊,“她今天去……”
“不好意思,我提醒您一下,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说谎,”男人挑眉,姿态凛冽:“所以,您在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最好先考虑清楚比较好。”
馆长顿时顿悟。
四个字形容眼前这个男人:绝非善类……
张一张嘴,他只能说实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馆长对他道:“她今天早晨请了假,至于原因则是她的个人隐私,我没有问,所以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馆长没有说谎,从他的神色和态度中就可以看出来。
可是‘不知道’这个答案却让唐易更加勃然大怒。
没想到他唐易居然也有这么一天,只是短短几个小时,就茫茫然失去了她的全部下落。
他想起那天晚上,她清秀的面庞,白皙的颈项,柔顺的长发,柔和的音色,以及那温存的姿态和顺忍的表情,她的淡色羊毛裙,心伤时抿一抿唇的姿势,收起委屈后一笑的展颜,她抬手为他整理衣领自然而然的样子,对他道别时那么有分寸的话语。
那个夜晚她就那样站着看他离开,全身都是话,但什么也不说。
他不知道她在隔日清晨的病房外看见了多少,听见了多少,他更不知道她到底想了多少。
唐易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一组画面,慢镜头循环播放:她站在门外,背靠在墙角,静静地听他和简捷的声音,听完了,她就抿一抿唇,转身把手里的点心丢进垃圾桶,然后就走。
这样的反应,的确是纪以宁式的作风,也不抵抗也不招架,也不质问也不原谅。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她只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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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烟火,柔亮明媚,然而短暂起来亦是可以很短暂的。错一错眼珠,便永不再见。
好像人同人之间彼此温柔的情怀,亦是这个样子错身不见。
这种纪以宁式独有的消极与决绝,让唐易怒火中烧。
唐易沉声喊了一声:“谦人——”
“是,易少?”
唐易攥紧了手,一股揪心的滋味让他没有办法再控制住自己,动一动薄唇,就下了暴力的命令:“给我拆了这里——!”
39.原罪(4)...
唐易这个人,虽手握强权,但他平时其实不太认真,总是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阴阴柔柔的表情,叫人看了只觉背后凉风嗖嗖。
但这个男人一旦玩真的,就是绝对的说一不二。比如现在,他说了拆了这里就是真的狠了心要把这里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