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定大宴时皇帝与四品以上官员本来应该是在太和殿内用膳,不过朱厚照为了安排最后的节目方便,干脆将炕桌摆在了丹陛上,幸好前朝也有这样安排过,所以没引起礼部的仪礼抗争。
有幸登上丹陛用膳的人都是两人一桌,而广场上的人为四人一桌,待到所有人都入座以后,百官开始行赞拜大礼。礼罢,光禄寺官员在乐声中鱼贯而入,行至御前为朱祐樘开爵注酒。
当开始敬第一轮酒时,教坊司奏起了《炎j-i,ng之曲》,乐声响起时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行礼。在朱祐樘举杯将酒一口饮尽之后,乐声停止,百官俯伏再行跪拜礼。
仪式浩浩荡荡充满了威仪,却看得偏殿里面的朱厚照头皮发麻,以前他就觉得保和殿的那些中宴、常宴已经够麻烦了,在他被大宴折腾过一次以后,遇上大宴他一贯是能躲就躲。
当《皇风之曲》响起,朱祐樘又举杯进行第二轮敬酒,在他喝完以后群臣也跟着举杯。当乐声休止之后,光禄寺官员又向皇帝进汤,这时候群臣必须站着等他喝完以后,才能坐下用汤。
接着朱祐樘举起了牙箸,所有人也跟着将筷子拿了起来,一番赞馔以后,终于有舞蹈登场,这时候的第一个舞是武舞,叫做《平定天下之舞》。
别以为这样就完了,那样一番折腾之后,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接下来的第三轮进酒又要奏《眷皇明之曲》,跳《抚安四夷之舞》,这样的反复进酒要重复九轮,即使每次朱厚照都吃得饱饱的来参宴,折腾到最后也饥肠辘辘了,所以他每次都怀疑臣子们觉得宫廷御宴的菜好吃,那都是饿太久了吃什么都香!
幸好这一次朱祐樘体恤他受伤,若跟着跪拜只怕会拉扯到伤口,因此让他不必在敬酒时入宴,只要在九轮敬酒结束以后直接去用膳就可以了。
“刘瑾,最后的节目安排得怎么样了?”朱厚照摸了摸有些饿了的肚子,懒洋洋地睡在躺椅上问道。
“殿下您放心,肯定没有问题,已经检查了几遍!”刘瑾连忙回答道,看着他的动作,立刻端来一些点心,“殿下,这是皇上怕您饿着,让御膳房送来的一些点心,您看要先用一些填填肚子吗?”
朱厚照瞄了一眼,盘子里果然都是自己平时比较爱吃,又不太甜的那些点心,于是微微点头道,“帮我拿一个吧!”
“你身为当朝太子,这么重要的宴会皇上居然不让你参加,不会是失宠了吧!”薛立琴看着那悠闲的躺着让人伺候他吃东西的小太子,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虽然被他安排在身边这些日子,这小太子只不过偶尔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并未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他不会忘了,这些达官富贵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哈哈,失宠了……”听他这么说,朱厚照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到父皇最近忙于朝政少了很多时间陪自己,他不禁点头道,“确实呀,本宫似乎果然失宠了!”
“你懂什么!”谷大用怒瞪着他,反驳道,“皇上这是体恤殿下,你这贱民只要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了!”
朱厚照虽然并不介意,但是那些随从们可不乐意了,明明太子依旧圣恩正隆,皇上对殿下的宠爱谁都看得出来,这贱民也太自以为是了!因此他们一个个都不满地看着这个一直很倨傲的琴师。
“只要这次完成得好,本宫就可以免除你在教坊司的服役,在咸阳宫当个专属琴师,你自己好好斟酌吧!若是你敢故意捣乱……哼!”朱厚照毫不在意地道,只是淡漠的扫了他一眼,接着便不再理会他。
他瞥了一眼身旁好像若有所思的刘瑾,懒懒地道,“刘瑾呀,你在想什么呢,有什么就问吧!”
“殿下,为什么您将朝鲜安排在最末席呀?朝鲜、琉球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来上贡,但是却一直是自诩天朝属国,礼部的人说这样会影响两国关系呢!”刘瑾连忙问道,对于外宾席那边的座次安排已经有礼部的人来找了他好几次,但是因为是朱厚照钦点的顺序,所以他也没办法,只能疑惑的让人照办。
朱厚照闻言一滞,并没有立即回答。关于将朝鲜安排到最末席到是他自己小小的任性了,毕竟想到以后这就是那忘恩负义、窥视中国文明的木奉子国他就非常的厌恶。
这一次东南亚附近的小国如暹罗、占城、爪哇等都奇怪的派了使臣入京,其他还有琉球、安南、吕宋和朝鲜等共七个国家的使臣被邀请参加了这次大宴。这些国家里面除了琉球与朝鲜与明廷往来较多以外,其他的小国近年来已经很少往来,因此格外显得奇怪。
在座次安排上朱厚照将乌斯藏的那个法王和琉球使臣安排在一起,其他的按入京顺序随意排列,却独独将朝鲜放在了最后面,所以让人不禁生疑。
看着刘瑾他们还在对自己的安排顺序有疑义,朱厚照只得随口编道,“本宫得到消息,说是朝鲜最近有些异动,所以要小小禁戒他们一下!”
刘瑾本来还想再问,殿外的礼乐声却终于渐渐停止,看来是九轮敬酒已经完毕。于是他与谷大用连忙指挥着宫人将朱厚照的冕服捧了进来,小声道,“殿下,您该去用膳了!”
哼,朝鲜,等收拾完鞑靼看我怎么折腾你们!朱厚照眼中闪过一抹厉芒,起身准备更衣。
薛立琴看着那个一直十分慵懒的小太子突然毫无借力的从躺椅上跳了起来,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