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奈何她的历史知识水平有限,思量了半天,只知道午时未时是大白天,其他时间的计数认知一团模糊,最后想着想着,居然又累又痛的睡着了。
这一夜,刘婶睡的不安稳,心里想的都是明早该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妮子带出来,然后赶紧打发王氏走。幸好今夜她家男人去县里拜会老友,没能及时赶回村里,否则她黑灯瞎火的这么晚回来,一定会被刨根问底。
同样睡不安宁的,便是许晚晚,之前精神绷得太紧,松懈下来浑身又痛得慌,尽管被折腾的太累,抵不住睡意迷迷糊糊入梦,可连那些梦境都是不让她长久酣眠的。
一会儿梦到这身体的原主所遭遇的各档子事,一会儿梦见考试考了个倒数,急得她满头大汗团团转,一会儿又梦见她在一辆古旧的马车里,父母和死党离她远远的,满目怜爱的望着她,她心头狂跳不已,正要下车,马车却行驶起来,任她趴在车窗招手叫喊,父母亲和小伙伴还是只待在原地,目送她越行越远......
如此这般梦境起伏中,左右熬不过一会儿,便有人来叫她了。
“姑娘,醒醒,姑娘。”
李钧彦站在女子床沿的半米开外,唤了两声未见动静,只得上前准备再喊。
只是这一靠近端详,他才发现,少女这岂止是叫不醒,分明是陷入了梦魇之中,时不时还伴有呓语,无奈,他也不敢大声叫喊她,免得受到惊吓醒来,留下什么惊厥之症。
但他也绝不会留她到大清早,等家家户户开门务工,她一个清白姑娘从他家出来,没有人看见是幸运,可要是被人看见,声誉肯定会毁。
李钧彦迟疑片刻,索性留在屋内注意少女的动静,待她平静下来,立马叫醒她送走便是。
昨夜他已经听乖乖儿子叙述了一遍两个妇人的事,他们家与那刘婶是同村乡里,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少有些交情,况且都是平头百姓,无官无富,按理说没有私情要对他们家耍滑头,那问题一定出在人牙子和少女身上,可不管是哪一个,他都没有兴趣去猜忌理会。
萍水相逢,他对这位姑娘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一夜没有困意的人牙子王氏,到了寅时便起了。
尽管心不甘情不愿的随同刘婶回了去,可在家左思右想,越发觉得那个妮子要趁早处置了好,免得节外生枝,她还真的不相信那厮会被什么贵人相救离开她掌握的范围,保不齐还是在那一家人的院落内!
越想越觉得事不宜迟,王氏风风火火又跑去了阿力家的院门,这回她躲得隐蔽,也没有叫上那位不靠谱的刘氏,她还不信了,干人牙子一行这么多年,难道一次栽到底,奈何不了一个小妮子不成?
何况......那丫头现在失忆了,压根不记得从前的事儿!
被人算计着的许晚晚还不知道自己会面临多少琐碎的麻烦,好不容易歇了乱七八糟的梦魇,正要赖床继续睡下去,床边一声一声的低唤愣是无法让她再与周公约会。
已经寅时了,再过一会儿,川成百姓醒得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被人发觉出来,这位姑娘定是要恼恨自己的。
因着儿子一番添油加醋的叙述,半夜里阿力又想了想,顿时悟出来几层意思。
很有可能是哪位村里的婆子多管闲事,看着他们家没有女主人当家,这才设计的一番,不过他也明白,如若他没有一个看似拖油瓶般的孩子,估计不论性子多么沉闷无趣,也会有媒人说上门来,可一旦是个鳏夫,孩子又那般精明的模样,估计是容不下后母的。即使有不嫌弃他们父子的,可他往日里一副生人勿近,熟人冷淡的态度,生生与乡邻拉开了许多距离。
要是这躺在床上的姑娘稀里糊涂的,一觉醒来发现不得不委身于他,肯定是要委屈死的。
昨夜的细心照看与缓慢纾解,让他认清了这姑娘的家境。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体态婀娜动人,容颜又生的娇丽可人,只有富贵人家生养出来的千金才能如此。不似农女们,即使年轻貌好,可肤色因着日晒与营养多少有些蜡黄,一双手勤俭务家,不说起茧子,但也绝不会保养得这么好。
如此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论何种缘故要嫁给他,无异于白日做梦一般可笑。
当然,李钧彦不知道的是,天一亮,他就被自己的想法打脸了。
“让我再睡五分钟......”
“姑娘,你必须要走了。”男子一双清亮的眼瞳撞进许晚晚的视线,当机的大脑突然间清醒过来,她还记得,昨天就是这人帮了她一把!
等等,帮了她什么?
男子好不容易等到少女撑开沉重的眼皮,四目相对不过两秒,少女便捂住了脑袋,蹙着眉神色痛苦,似乎后脑勺被重物击打了似地难受。
看到此,李钧彦也有些茫然,难不成这春|药也有后劲?登时也不敢做其他动作,轻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许晚晚听人这话,恨不得翻个白眼给她,她这会儿脑海里混沌一片,这具身体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流一样,不管不顾的强行填补给她,头痛欲裂的模样,像是没事吗?
但好在,这种状况大约两分钟便渐渐消停了。
虽然记忆错乱混杂,甚至有些关键的往事已经遗忘,但有记忆总比忘了个精光强,近期的不幸生活在许晚晚的回忆中呈现个大概。
正如李钧彦所料,这具身体确实是个千金小姐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