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蹊跷,只有一个解释能说得通,那就是福洋百货遭人陷害,不论是后院的那些腐烂水果和芝麻油,还是铺子里的有问题的凝脂露,都是有人蓄意造假,只为了栽赃陷害!这其中最容易办到这些事情的人是谁,再清楚不过,官差搜查的时候,趁机塞进去一些所谓罪证,还不是手到擒来?!”
杜宇凡字句铿锵的下定结论。
那些官差闻言脸色大变,急忙求情:“小的们冤枉啊,冤枉啊!”
随即转向刘知县求饶:“刘知县,救我们啊,救我们啊!”
刘知县吓了一跳,急忙要撇清干系:“混账!竟然能做出这等事儿来,来人,将他们拖下去,直接乱棍打死!”
这几个官差吓的面如土色,可衙役们还没冲上来,杜宇凡就厉喝一声:“慢着!”
刘知县浑身一个哆嗦,颤颤巍巍的道:“杜公子还有什么高见么·······”
杜宇凡冷笑一声,他费这么多的功夫,可不是就为了弄死几个替死鬼官差的。
“这些人背后没人指使,他们敢这么做?”杜宇凡冷声说着,就将目光转到了刘知县的身上:“刘知县从一开始如此敷衍的办理这个案子,到现在发现自己手下的官差有问题就立即要杀人灭口,我看嫌疑最大吧!”
百姓们一片哗然,惊呼道:“竟是如此!”
刘知县吓的急忙道:“不,不是的!”
杜宇凡厉声道:“还不赶紧招来,到底为何要跟福洋百货的这一对夫妇过不去?有什么缘由?若是能从实招来,我兴许跟我父亲为你求一求情,刘知县应该要知道如何抉择!”
刘知县脑子一轰,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过来,杜宇凡真正要对付的,是杜思雨,他这是在逼他将杜思雨给牵扯进来。
杜思雨急忙冲着刘知县使眼色,满是警告的意味。
可刘知县也不蠢啊,自己现在身陷囹吾,真正的能救他一次的,那就只有杜宇凡,杜思雨?她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完全就是杜宇凡砧板上的一块肉啊!
刘知县几乎想也没想,就急忙跪在了杜宇凡的跟前,哭着道:“本官糊涂啊,碍于沈举人和沈夫人的权势,不敢不从,只能帮着他们,来演着一出戏,目的就是将杨苏儿置于死地!本官真的糊涂啊!”
人群瞬间炸锅了一般,民生:“我就说那个沈举人和杜思雨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个案子呢,合着这幕后操手就是她!”
“知府千金,竟然如此胡作非为,实在可恶!幸好知府家大公子大义灭亲,为民平反啊!”
“呸!什么知府千金,就是个妾生的庶女,人杜公子才是正儿八经的嫡出,自然和那杜思雨不一样!”
杜宇凡听着这百姓们的议论,就满意的扬了扬唇,经此一事,整死杜思雨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可以获得民心,通过这个案子一举成名,得父亲的赏识和看重。
这也是他接下这桩事的原因所在。
思及此处,杜宇凡不由的转头去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公堂角落处,一言不发的那个沉默的男人,傅允。
昨夜这个男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知府府邸,没有惊动任何侍卫,便找到他的房间,当时杜宇凡都要以为这是宋姨娘派来的杀手,可谁知,他开口的第一句却是:有一桩不错的买卖,想不想做?
今日所有的陈词和辩论,都是这个男人昨日说过的,他今日要做的就只是照着他说的思路去剥丝抽茧,剖析这个案子,然后大放异彩,果然他也做到了,算是一次很不错的合作。
可杜宇凡却还是不免心有余悸,这样一个智谋诡谲又武功甚高的男人,却竟只是一个小小猎户?平头百姓?杜宇凡丝毫不敢小瞧这个男人,大概是因为单单看他通身的气势,就足以震慑人心了吧。
公堂上一声一声的响起拥簇杜宇凡的声音,杜思雨气的脸色发黑,却还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危险就要到来,而沈明清一看这阵仗,便猜到了自己这仕途怕是就此断送,当即撑不住,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公堂上一时间一片混乱,杨家的人作伪证被抓下狱,刘知县还跪在地上起不来,沈明清晕了,杜思雨要爆炸了,杜宇凡春风得意,民生。
只有傅允牵着杨苏儿的手,轻巧的从喧闹的人群之中退场。
因为大多数的百姓们都去公堂看热闹了缘故,所以大街上都几乎没太多的人,他们走在空落的街道上,杨苏儿觉得身心舒畅。
“这下好了,杜宇凡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整治杜思雨的机会,杜思雨遭殃,沈明清也算是没了前途,这两口子以后做一对苦难夫妇,料想也不敢再来找我麻烦。”杨苏儿笑嘻嘻的道。
“开心了?”傅允牵了牵唇。
杨苏儿砸吧砸吧嘴:“一般般吧,还得吃一顿大餐庆祝一下。”
傅允无奈的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
等到第二日,这场闹的满城风雨的案子,就终于有了着落,知府大公子无意间撞破冤案的事迹传遍整个青州府,知府大人也因此对自己的大儿子完全改观,大加赞赏,另外认清了杜思雨的狠毒心肠,宋姨娘因此失宠,更别提去管什么杜思雨了。
沈明清因为此次栽赃陷害,被夺去功名,十年寒窗苦读一遭尽毁,杜思雨跑回知府府邸门口跪着哭求了一整天,知府大人也没心软帮沈明清一把,看来是真的心寒。
刘知县被罢黜,幸而捡了一条小命,灰溜溜的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