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允的脸色却依然不怎么好看,反而透着几分阴沉沉的凉意,让杨苏儿莫名的心虚,却又不知道他这莫名其妙的火气从哪儿来的。
“怎,怎么了?”杨苏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傅允抿了抿唇,才问道:“他为何要找你?”
“因为······大概因为他觉得,我们可以是一伙儿的吧。”杨苏儿道。
心里却有些发慌,其实真正的原因,邹寻说过,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知道了他所有的秘密,却还活着的人。
这世上,唯一一个阴差阳错,亲眼见到他将自己的大伯推入池塘,只为谋取自己的私利的人,就是她。
但是这些事,她不曾和傅允说过,因为当初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她和傅允的关系远不是现在这般,她还防备着他,疏远着他,可现在再次面临一些事情,从前的事情该不该提起,该不该说出去,又成了一个麻烦的问题。
毕竟这种见不得人的秘密,最好让它烂在肚里一辈子最好,傅允若是知道了,他也只是为多一分危险。
傅允听到那一句“一伙儿的”,眉头就深深的蹙起:“我分明让你离他远一点。”
怎么可能远的了?从一开始,杨苏儿就成了知道邹寻所有秘密的人,她和邹寻的利益牵扯从一开始就有了,傅允想让她离的远一点,这原本就不是一个现实的问题。
“我知道邹寻很危险,但是这种危险也不是冲着我的,何必那么防备?如果成为合作伙伴彼此双赢不是很好吗?”杨苏儿很是不理解。
若说危险,沈明清和杜思雨那两个蠢货,以及杨家那一大家子,都比不得邹寻一个手指头危险,可那些人却全是冲着她来的,如今的邹寻尽管危险,可他们是可以站在一条船上的人。
更何况,她如今的福洋百货想要在明安镇发展,是绕不开邹家商行的,又怎么可能绕得开邹寻?
傅允定定的看着她,眸光原本的寒凉却渐渐的消散了,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却又缓缓的松开,他到底不能告诉她,他只是因为感受到了一个作为男人的直觉,他只是看到了邹寻看她的时候那眼中些微不同寻常的光芒,所以他只想让她远离邹寻,只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可这些,他到底不愿意告诉她。
他也不该让她疑惑,也不该让她多想,更不能让他看到自己“无理取闹”的怒火。
傅允放柔了声音,捏了捏她的手心:“那你自己小心些,有什么事,定要先与我商量,嗯?”
杨苏儿笑眯眯的道:“嗯好!”
傅允这一回村去,走在路上这村里人都得问一句:“考得怎么样啊?”
傅允都是淡笑道:“还好。”
还好算什么意思?是能考中,还是不能考中?
这其中的意味,自然也是惹人猜想。
“我瞧着那傅允挺从容的,兴许这次真的能考中童生呢!”一个大娘道。
“是啊,他说还好,那就是考的还不错呀,没想到咱这村真是有福气,接连有中功名的。”
“我看也说不准,现在你们问他,他肯定也说不上来别的话呀,一句还好,也就是敷衍也说不准,我看啊,最后结果如何,还是等放榜了再说吧。”
正说着呢,那杜思雨便忍不住冒出来酸两句:“竟还真有人信了那么一个猎户还能考上功名的鬼话?蠢不蠢?现在在这儿故弄玄虚,我看他这第一场就得落榜!”
听着这语气里的怨念和尖酸,原本还在议论的村民们彼此互相看了看,就各自散了,如今玉带村谁不知道,那沈明清的媳妇杜思雨,如今就是个疯婆娘,要说好歹也是当了十多年的千金大小姐的人了,怎么说也得有点儿名媛闺秀的架子才是,没想到这一没了金银傍身,简直比村里最泼辣难缠的大娘还要厉害。
一出现就是满脸怨气的样子,整日里不是酸这个就是抱怨那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阴曹地府里出来的人,阴气这么重。
所以这村里人都不大爱搭理她。
杜思雨见众人不理她,反而各自散了,火气一上来,便掐着腰站在田埂子上破口大骂:“好啊你们!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个乡下的泥腿子,我赏脸跟你们这种下贱人说几句话,竟还敢不搭理,祖上穷了十八代的玩意儿,真以为我稀罕呐!”
骂了半天,直到沈明清满脸臊红的将她给揪回去,可这回去了却也不消停,这两口子还没进院子就开始大打出手,沈明清现在也不怕杜思雨了,敢跟她打,可奈何这读书人的身子骨弱,杜思雨又会撒泼,两人常常是打的不相上下,从前那些恩爱的场景,回想起来,只觉得处处是讽刺。
这些传言多多少少自然会传进杨苏儿的耳里的,但是杨苏儿却也全当没听到,反正是他们自作自受,她只掰着手指头数着放榜的日子,等着看傅允这次县试的成绩如何。
可还没等到放榜,倒是那王家派人送来了品茶宴的帖子。
杨苏儿欢喜的拿着那上好的笺纸做的帖子看了好几遍,笑嘻嘻的对傅允道:“这次品茶宴,是王家小姐亲自邀请我前去的,因为对我们的蜂蜜柚子茶和茉莉花茶很感兴趣,这也算是为我搭桥进入贵女圈的路子了,等我混进去那圈子,日后咱们福洋百货的客户人群又可以上升一个大档次!”
傅允瞧着她那么欢喜的样子,便也笑着道:“那从此,你还会制作出更多的品种的花茶来?专门针对这些贵家小姐们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