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个闪身便已经冲出去了。
杨苏儿怔在原地,突然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倒是也有些不放心,便也跟了上去。
等到杨苏儿和邹寻赶到祠堂外的时候,便听到里面传来好几声“嘭”的声音,两块灵牌似乎被砸在了地上。
大夫人气急败坏的骂声从屋里传来:“看看你们养的好儿子!险些害死了他的亲大伯,还想接着害他的堂弟,现在竟还将一切的脏水泼到我和淑娴的头上来!看看那个阴险小人,他如今一肚子的脏水,是不是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他是要葬送咱们邹家的家业啊!他是想害死我们!”
杨苏儿看着砸在地上的那两块灵牌,顿时觉得触目惊心,想也知道这大夫人砸的是谁的令牌,她竟然真的疯到了如此地步。
而邹寻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了进来,直接掐住了大夫人的脖子,将她抵在了身后的柱子上,手上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脖颈给拧断,让人清晰可见他手上暴起的青筋,可见愤怒。
“你好大的胆子!”邹寻声音阴沉,似乎是磨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震的那原本还在拿着死物撒泼的大夫人脸色发白,这么多年来,邹寻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一个乖巧懂事,单纯和善的孩子,他似乎从来没有脾气,也从来不会在意什么,便是对最低贱的下人,也能和颜悦色的报以笑容,这说得好听是没主子架子,说的不好听,那就是软骨头,不敢硬气。
这也是大夫人这么多年来,即便再防着大老爷膝下的那两个庶子,也不会对邹寻有任何防备的原因,就算如今她一步步的猜到了是邹寻开始策划的一切,可第一次见他这般吓人的面目,大夫人却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
“你,你,你······”大夫人被掐住了脖颈,此时便是连气也喘不上来,更别提想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费劲的挣扎着,妄图掰开锁在她脖颈上的大手,然而一切却显得那么的徒劳。
大夫人被掐的脸色渐渐失去了血色,又渐渐的从惨白开始泛上青紫,荣福吓的半死,急忙上去劝解:“少爷,少爷息怒啊!万万不可较真啊!再掐下去,大夫人要出事了!”
这么多年来的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才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全然不能因为这一时冲动而全盘皆输啊!
这大夫人一旦死在了邹寻的手中,那这谋杀亲伯母的帽子扣下来,这诺大的家业,哪里还能由他继承?人人都知道的道理,邹寻自然也知道,可他到底也只是人,他也有他的情绪,大夫人触及了他的底线,他此时哪里能听得进一句劝?只恨不能将这个胆敢砸毁他爹娘牌位的女人千刀万剐!
“少爷!真的不能再掐了,少爷!”荣福急的要死,连连劝着却都不管用,最终只能急切的看向杨苏儿,似乎能盼着她劝住一般。
杨苏儿虽说瞧着也是觉得邹寻太冲动了,可她和邹寻完全也只算得上是生意上的几次往来,淡如水的关系,荣福这等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忠仆都劝不住,她怎么可能劝得住?
指望她?
但是看着荣福那乞求的眼神,和失控的邹寻,杨苏儿到底咬了咬牙,还是冲上前去,一手扣住邹寻掐着大夫人的手腕:“真想要她的命,有千种万种办法,而你却非要选择用这种最愚蠢的办法,邹寻,我从前没有觉得你这么蠢。”
邹寻原本染着血的眸子突然涣散了片刻,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而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杨苏儿立即劈手就他的手给劈开,终于让他松开了已经被掐的奄奄一息的大夫人。
大夫人倒在地上,重重的咳嗽,因为祠堂已经被荣福派人封锁了,所以现在倒是没人知道里面的动静,只要不闹出人命来,一切都好收场。
邹寻却是踉跄着退后了几步,脸色阴沉如故,只是当眸光落到被砸在了地上的那两块灵牌的时候,平添了一抹痛色。
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牌位捡起来擦拭,手指触碰着那磕损的地方,轻轻的磨痧。
杨苏儿见过他阴沉的目光,却没见过如今日这般失控的发疯的模样,她见过他温润笑着的模样,却从未见过他如此赤裸裸的将悲伤的情绪挂在脸上,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家的方向。
可她却说不上一句劝慰的话,因为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她原来一点也不了解他。
荣福小跑着到杨苏儿跟前千恩万谢:“多谢杨娘子出手帮忙,若非是杨娘子,恐怕现在······”
荣福一想到今日这事儿的后果,便吓的浑身的冷汗,也不敢再说了。
杨苏儿看了邹寻一眼,便悄声往外退出去了,她想,他一定不希望任何人看到他这样脆弱的样子,毕竟他是那样一个城府极深又有手段的人。
荣福大概也猜到了杨苏儿的心思,便随之跟了出来。
直到出了祠堂,杨苏儿才对荣福道:“好了,我这就走了,你好生照顾你家少爷吧。”
荣福连忙道:“我送送杨娘子吧。”
说着,便跟上了杨苏儿的脚步。
说是要送她,但是荣福这一路上都是欲言又止的,显然是有话想要说。
杨苏儿见他这般,便笑了一声:“放心,今日之事,我会守口如瓶,你家少爷的秘密我知道的也不止这一个,不必担心。”
荣福讪笑了两声,察觉自己的心思被发现了,倒是也不说什么了;“那就好,多谢杨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