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苏儿却是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自然是配不上的。”
原本还等着杨苏儿反击或者憋屈,谁知她竟然就真的这么承认了!
杨荷花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梗了半天才扬眉吐气的冷笑道:“看来你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
“唉,沈明清如今不到二十便已经高中了举人,日后兴许进士状元都说不准的,从此成了大官儿,那便是我这辈子也不敢想的,可我区区一个小村姑,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好给他丢人现眼?我和他便是说话都没的说头,沈伯母看不起我,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常常想着,若是我如三姐一般会读书会认字,还有一个童生老爷当爹,那可该多好啊。”
杨苏儿满脸颓圮摇头叹气。
显然,杨苏儿这番话是十分的对杨荷花的胃口的,要说两人新仇旧恨也堆成山了,但是杨荷花就是爱听杨苏儿这般有自知之明的自损。
在杨荷花的眼里,杨苏儿这种人和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那是,明清哥哥未来当了大官儿,自己的夫人岂能是你这种大字不识的乡野丫头?带出去都嫌丢人。”杨荷花不遗余力的戳杨苏儿。
杨苏儿便只能道:“我原也知道我高攀不起,如今看着沈明清回村之后通身的气派,我便觉得自己越发的配不上他了······唉,这桩婚约,兴许一开始就不应该落在我头上。”
杨荷花眼睛都跟着发光,她还没下手呢,杨苏儿竟自己就怂了!
沈明清这次回村,的确变化很大,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话真的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从前还是村里那穷酸小子的时候,杨荷花便是觉得正眼看他一眼都免不得鄙夷,弱不禁风的穷酸书生一个。
可这次他中了举人回来,不单单得了功名不说,还变的有钱了,通身都是缎子的衣衫,腰间竟还戴着一枚玉佩,出入都用马车,连府城的知府大人都能卖他几分面子。
沈明清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来,通身的气质都不一样了,让杨荷花瞬间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甚至一连几夜睡不着,恼恨她娘当初推掉这门亲事。
如杨苏儿这般没见识的粗野丫头看到沈明清的变化,自然是容易望而却步的,杨荷花心里不无得意的想着。
杨荷花扬了扬下巴:“若是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便主动去退了这门亲,也好过自找难看!”
说罢,便拧身走了,从轻快的脚步看来,心情很不错。
主动退亲?杨家怎么可能愿意?她一日在杨家,这亲事她便一日做不得主,她和这桩亲事互相牵制至今,想抽身而出没那么简单,最好的办法,自然还是得借助他人之手,也给自己留个干净。
杨苏儿眸光幽深的低下了头,倒是没什么情绪起伏,事情到了这一步,她觉得她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了。
“三姐那么嚣张,姐你怎么还顺着她说话呀?”杨小花愤愤然的道。
杨苏儿淡声道:“她想找死,我干嘛不顺着她?”
“什么意思?”杨小花还有些没懂。
“上回咱在镇上可不是没瞧见,那府城来的千金小姐把李大夫给打的半死。”
杨小花面色一白,一下子明白了,沈明清显然是和那千金小姐有私情的。
“那姐你·······”
“放心吧,这倒霉婚事爱谁要谁要,咱以后坐看她们狗咬狗!”杨苏儿冷哼一声,便背着背篓出门儿去了:“花儿乖,在家好好呆着,我去山上采摘栗子去。”
“嗯好!”
这些日子的功夫,杨苏儿又做了三五批糖炒栗子出来,而且分量也比之前的多,卖的也很好,如今她荷包里已经悄悄存下了三两银子了。
再争取多赚些钱,到时候要分家腰杆子也硬气些,其实已经不远了,杨苏儿猜得到,只要这次的婚约一完蛋,只怕这杨家就要迫不及待的将她这丧门星给扫地出门。
在杨家二老的眼里,他们可只看的上那会读书会考功名的杨德中,至于他们这一房,算什么?
倒是杨荷花自从知道杨苏儿心里发虚之后,便对沈明清越发的势在必得,放眼整个玉带村,除了她杨荷花,还有哪家的姑娘能配得上他?
更何况还有沈伯母对她如此的青睐有加,杨荷花觉得自己简直时来运转,整日里都欢喜的不得了,甚至开始给沈明清写情信了,信中故意卖弄一下自己的文采,还为此苦练了书法,倒是也忙得很。
而随着日子一日日的流逝,沈明清也越发的着急了,杜思雨那边已经要压不住了,若是让她直接闹到村里来,只怕事儿砸了不说,他名声也能随之毁个大半,这可是最严重的下场了。
郑氏在家里急的团团转:“哎呀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着急?再拖下去像什么样子?赶紧把那婚事给我解决了去!”
沈明清沉着脸没说话:“娘还是安分些吧,我自有主张。”
“我······”郑氏正要发作。
便瞧见外面传来车马的声音,却是进来了两个衙役,见着沈明清便恭恭敬敬的作揖:“沈举人近来可好啊?”
沈明清连忙笑道:“还好还好,二位里面请。”
郑氏只好愤愤然的出去了。
“二位此时前来,不知是不是有了什么消息?”沈明清试探着问道。
那两个衙役笑着道:“是府城那边传来消息,说苏大人昨儿已经启程回京去了。”
“当真?”沈明清眼睛都跟着亮了亮,心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