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都计划好了,梁明月发现游星河比他想得要强大。
“只是我一个人不敢去,所以我要你陪我。”这一秒,游星河又恢复成大家熟悉的脆弱模样。
梁明月笑:“我陪你。”
三天后,两人偷偷出发。游星河不知道梁明月是怎么跟梁家和说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安顿他的,他都不问。他相信他都能处理好。
两人清早摸黑上路,月亮还挂在天边,朦胧的夜色给山罩上了一层纱。两人手牵手走得很快,游星河有种私奔的错觉。
他问梁明月:“你怕不怕?”
梁明月反问他:“怕什么?”
游星河笑:“我把你卖了呀。”
梁明月也笑:“谁卖谁还说不定呢。”
两人走到镇上,天还未亮。路边等车的人不多。
游星河倚在梁明月身侧,回望村子的方向。模糊的群山藏在暗色里。他突然开始发慌,后悔起这冒然的行动来。游日海曾经说过,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要有答案。有的人活在谎言里,也能快乐。
梁明月见他神色失落,轻轻问他怎么了。
游星河被他的声音拉回来,慌乱暂时被压下。他抓紧梁明月,转身望向将要去的方向,那里暗色的晨雾笼罩,看不清去路。
现在回头,还有机会的。游星河心中有声音在喊。可惜最早的一班到县里的班车到了,等车的人争先恐后的上车,他们迫不及待地等待出发。梁明月先上车,游星河站在门口踌躇。
“走吧。”梁明月向他伸手,游星河犹豫了下,把手给他。他被拉上车,梁明月牵着他走到后排坐下。
游星河靠窗坐,他打开车窗,微凉的晨风卷入,风里的味道很多,成熟的水稻,山上的树木,混杂在一起,浓郁的让人难忘。游星河深呼吸,想用这浓郁的风抚平心中的不安。梁明月握紧他的手。
车外夜色渐消,山的轮廓开始清晰。车已经远离熟悉的地方,游星河的紧张和忐忑渐渐膨胀。他趴在车窗上往回看,大山挡住了所有。已经没法回头了,游星河心中惶然,转头难过地看着梁明月。
梁明月把他拉到怀里半躺着,游星河靠在他胸口,数着他稳定的心跳,才慢慢找回一点力气。他问梁明月:“想听歌吗?”
他好久没唱歌了,梁明月笑笑,说你唱吧。
游星河心中杂乱,一时想不起唱什么,随便哼着马上能想到的曲子,从流行音乐跳到钢琴曲,没有词,只有调。在他随意哼唱的歌声里,窗外的山景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早晨的阳光照进车里,刚好打在游星河脸上,梁明月用手盖住他的脸,替他挡住刺眼的光。
游星河还在小声哼唱着,s-hi润的嘴唇在他掌心开合,在掌心轻柔的摩擦,擦得他整颗心都s-hi漉漉的。
“如果以后我哥找你麻烦怎么办?”游星河停下歌唱,没头没脑地问着。他只是想说点什么,心里太乱了。
声音的气流打在掌心,像只羽毛划在心上。梁明月不自觉下压,掌心贴紧他的嘴。
“我说被你逼的。”他想开个玩笑,缓解他的紧张,也为了掩饰心中微妙的悸动。
游星河伸出舌头,舔他掌心。梁明月惊讶抬手,掌心的y-in影落在他眼睛上,里面都是恶作剧得逞的狡诈,稍纵即逝。
他很快萎靡:“你倒是会替自己开脱。”
“那我说是我怂恿你的。”梁明月重新掩上他的脸,这一次他避开了s-hi润的嘴,太诱人了,让他心惊胆战。
“他才不会信。”游星河笑得凄凉,游日海那么j-i,ng明,怎会信他的瞎话?
“你在害怕吗?”梁明月问得很轻。
游星河拉下他的手盖住整张脸,梁明月搂紧他,现在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车窗上两人的倒影和外面的山影重叠在一起,晃晃荡荡,既看不清山,也看不清两人。梁明月看着窗外倒退的山景,脸色也开始凝重。
班车到了县里,游星河包了一辆车,直接去市里,等了一晚,隔天清早坐飞机。在飞机场等过安检时,没睡好的游星河挂在梁明月背上,盯着他手上的登机牌和身份证发呆。身份证上的梁明月看起来眼神凌厉,正气凛然。
身份证很新,拍身份证照的情形明明清晰的历历在目,游星河却感觉恍如隔世。他又突然想念起游家老宅。
天井里的桂花要开了,后院的泡桐落叶了,前院的草地黄了,游家先祖前的燃香三爷爷肯定每天都要换的吧,他落了一双鞋子和几件t恤在房间……
“如果我说,以后还要再回去,你会怎么办?”游星河问梁明月。
“以后是什么时候?”梁明月抓住重点。
“以后?后天,大后天,都是以后啊。”游星河不敢看梁明月。是的,他想退缩了,像乌龟一样缩回游家老宅,哪怕待一辈子,他都无所谓了。
“不要。”梁明月语气坚决。
游星河整张脸埋在他肩头,闷闷地反问:“为什么不要?”
“有些事,能躲过一时,可是躲不过一辈子的。星河。”梁明月很认真。
“站着说话不腰疼。”游星河苦笑,他讲起道理来和游日海一模一样。
“我也有我自己要面对的东西。”梁明月说。
游星河微怔:“你是什么?”
“未来啊。”梁明月低声笑,偏过头看着趴在他背上的游星河,耳语般柔声:“你说的未来,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