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居人下的憋屈,立时扬眉吐气了似的。
只是因着这次去的是妙嘉公主府的缘故,那四姨娘自然就跟沾了多大的光似的,俨然既是当家作主的人,又是即将要接待客人的东道主。
是而那本事事都以年岁与资历而勉强压过四姨娘一头的二姨娘倒是十分的不高兴了,原想着既然夫人不能出门,那怎么也得轮到她这位二夫人来主持家事了,怎地那四姨娘就这样公然的越过了她,也敢对她呼来喝去颐气指使的?
只是她如今这身份倒真是颇为不简单,且今日去的又偏生是她的儿媳妙嘉公主府上,如若此时与她闹起了不痛快,在相府中自是以她这个二姨娘为尊,但要到了公主府,四姨娘在公主面前随意挑拨几句,那可就不好了。
是而二姨娘便也只好强忍下了这口气,只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坐着暗自生闷气。
她身边的大丫头如月是前几年华夫人特意赏赐的,为人倒是伶俐的紧,此时亦是瞧出了她正气得不轻,便忙挨过去低声宽慰道:“姨娘快别动气了,四姨娘她就是再如何轻狂,轻易也跃不过姨娘的前头去。如今只是相爷不在,若是相爷在的话,就凭她那副丢风撒脚狂妄无知的模样,早就将她关到后院,与那发了疯的五姨娘关在一起任其自生自灭了。”
说起相府的这位五姨娘,倒也是个可怜人。
她曾经也是一位温柔如水出尘脱俗的好女子,做了华章的五姨娘之后便怀上了身孕,就在已然足月即将临盆之际,她不知怎地竟得罪了华夫人,三伏天的大中午,外边日头正毒的时候,竟被罚跪于前院的青石板路上,就在阖府众目睽睽之下足足跪了一个多时辰。
到最后五姨娘实在是撑不住了,她那身子已然怀胎足了十月,是十分沉重且虚弱的,只是华夫人的威风尚还未耍尽,又怎会轻易放过了她。
其实那时华夫人正四处求医问药苦于自己无孕,人也渐渐变得喜怒无常对身边的人动辄打骂不休。
可五姨娘却服侍了华章不过数月便有了身孕,且众位医道国手皆道喜都说这一胎定然是男孩儿,五姨娘虽身份微寒不值一提,但素来都是母凭子贵,想来日后这身份便能水涨船高,要好过许多了。
其实五姨娘的性子倒是很好,温顺且和婉,最是柔情似水,宛若一朵温柔可亲的解语花,倒也颇得华章的宠爱。
是而也正是因着她这样的好,几乎都没什么缺陷,如她若是似二姨娘那般怨天尤人不上进,或似四姨娘那般肆意轻狂不长脑子,那么华夫人倒也还能勉强容得下,毕竟她们二人也都安全产子,倒不至于使华章后继无人。
华夫人那时本就暴戾,也正是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与心中的嫉恨在作怪,便这样为所欲为的将毒手伸向了五姨娘,致使她后来实在是无法,头顶着似火骄阳身下是冰凉冷硬的青石板,十分痛苦的产下了孩子。
这孩子倒一如众位大夫之言,是个四肢健全眉目清秀的男婴,也是华府的第五位公子。
只是这华五公子当真是与他的母亲一般,也是个福薄的,刚生下来便中了暑气,待下人们匆匆忙忙的将他与五姨娘抬回房中的时候,他已然不太会哭了。
第二百四十章大放厥词
这个孩子在人世间只待了三天,且这三天是极其痛苦折磨的。他先是呼吸不畅哭声微弱,因着眼泪倒流入口的缘故,他时常便被憋得小脸通红,喘不上气儿来。
又因着此时已然是三伏天,是全年当中最为炎热的那几天,前几日五姨娘尚在怀胎之时房中倒还有冰用,这几日产下了孩儿,华夫人便藉口小孩子体虚,又是娘胎里便带出来的弱症,是而不宜用冰这样阴寒虚冷之物,所以便断了五姨娘房中的一应供冰。
底下人自是瞧着主子的脸色做事,是而只等周嬷嬷随口授意了几句,他们不仅连冰不送去五姨娘院中,便是连新鲜的吃食与救命的医药都不给了。
其实那五公子哪里就自娘胎之中带来弱症了,因着五姨娘孕期事事格外留意也很注重保养身子,五公子其实在腹中养得是十分健壮的,眼下这般痛苦挣扎,只是因着母体中了暑热又跪了许久,不仅伤了自己的身子,也连带着伤了他而已。
是而五姨娘就在这样绝望而又悲痛之中,于三日之后,她的孩儿在她的怀中永远的闭上了双眼,那小小的软软的身子也渐而变得坚硬,冰凉。
自那一日起,平日里温柔沉静的五姨娘便发疯了。
她见了女子便面露憎恨之意,冲上前去便要喊打喊杀,而偶尔见了那襁褓中的婴儿,也不论是谁的孩子,定然拼命的想要抱一抱,将人家给吓个半死。
后来华章便自伴随圣驾微服出巡终于回来了,他原以为自己会多添上一位活泼可爱的孩儿,没想到却是这样鸡飞蛋打的情形。
那时的华府内务事宜自是被华夫人牢牢的掌控在手中,上下一口皆指向二姨娘,说她是不尊医嘱任性妄为,方才致使刚出生的五公子身患弱症,没支撑住几日便撒手人寰。
华章虽疑心这些话的真假,但无奈千夫所指皆指向五姨娘,而她却又因丧子而失了心智,无法为自己辩驳半句,是而便也只好接受了这样被扭曲的真相,自此那疯癫的五姨娘便失了宠,日子也愈发过得艰难了起来。
再后来便是她发疯的愈加厉害了,这闹得次数多了,自然会被华章厌弃,将从前的那些情意全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