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丑一般叫人无言以对。
周氏十分配合的蹙眉问道:“一个丫头说的话,岂能当真?”
这时自人群中钻出一个年岁不大的小丫头来,相貌仅有几分水灵,声音倒是清清脆脆不畏畏缩缩,“夫人,我岂敢说半句假话!您若是不信,我这里有证据!”
说着她便自袖中掏出一封折叠的书信来,呈与了周氏。
那信封之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几个大字,“念儿亲启。”
周氏慢条斯理的自信封内取出了信纸,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那环儿毫不露怯的望着众人,大声道:“这封信,便是借住在城隍庙的落拓书生所写!那书生与四小姐暗中结识两心相许,已然有了夫妻之实!四小姐此番因听闻老爷遇险,便趁着府中大乱,卷了细软便同那书生一起私奔去了!”
“真是荒唐!”周氏应景的大喝了一声,面上荡漾而起的怒色正欲发挥出来,忽得只见那扇一直都沉寂不动的房门自内打开,一脸漠然的阿瑶便出现在了门前。
周氏大张着口,在这瞬息之间便哑了声,面色急剧的变化了起来。
齐姝亦是一副见了鬼似的神情,失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阿瑶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不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众人皆愕然,这又唱的是哪一出?
周氏喘了口气,她虽也被突然冒出来的阿瑶给惊着了,但绝对没有齐姝那么愚蠢,竟脱口而出授人话柄。
第八十章急功近利
本想着齐念这时尚还未露面,就阿瑶一个小丫头而已,又没有几个人能认识她,便立马唤人来将她绑了,把这局面就混乱的盖过去。等宗亲众人都看过了这场好戏散去了,那时就算齐念在出现又有什么用?
只是这个念头想想也就罢了,阿瑶那神出鬼没的身手在这齐府之中大家可都是见识过的,且皆印象深刻,是而除了鲜少在齐府出入的宗亲们,齐府的下人谁人不识阿瑶。
这般令人窒息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阿瑶便转身回了屋内,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缓缓扶出了一位娇弱纤细的小姐。
齐姝顿时只觉睚眦欲裂,咬紧了一口银牙,“齐、念!”
齐念苍白着一张小脸,如同弱柳扶风般轻迈着莲步走了出来,低敛了双眸向众位宗亲福了福身。
那本就清丽如画淡然和顺的面容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除了令人惊艳了一番之外,还叫人心中深觉畅快,不知不觉便对她心生好感。
毕竟有齐姝这么个草包美人在先,紧接着再出现一个能符合大家闺秀的小姐,是令众人都不禁心中舒缓一口气的。
齐念如同行云流水般行完礼,方看向了齐姝,微微一笑,“三姐。”
齐姝此时只恨不得扑上去把她那副淡然不惊的面容给撕碎,她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
这时的场面,比刚刚沉默时要难堪的多了。
周氏这下可彻底的沉下了脸。
刚刚齐姝那样绘声绘色的与齐念院中的小丫头唱作俱佳扣了好大的一个屎盆子,而此时齐念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这道门,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她们刚刚说的全都是瞎扯淡,若让有心人传了出去,只怕会说三小姐买通了四小姐的人,设计来陷害她呢。
思及此周氏不由得暗中狠狠的横了齐姝一眼,与这小贱人交手又不是头一次了,怎地还是这般不当心,急功近利的!
她只顾着怪罪旁人,却没想到原是自己得意忘形,默许了这件事的发生。
如今之计,唯有让别人做替罪羊了。
大宗伯双手反靠着背缓步踱上前来,满面皆是身为长者的威严,缓缓的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周氏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便紧随着大宗伯之言,满面严厉的压着怒气道:“四小姐,我们在你这院中站了这么久,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好叫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知晓?”
这一言不问之前那所谓“卷了细软与人私奔”之事的真假,反倒质问四小姐出来见人慢了些可是心怀不轨,看来这齐夫人的心,当真是偏的厉害。
只是明眼人未必说的上话,而能说上话的有存了看热闹的心不欲多言,且那些正议论纷纷的又只是些没脑子只顾财色的纨绔。
齐念放开阿瑶扶着的手,又摇摇欲坠的冲着周氏行了一礼,方低眉顺眼的轻声回道:“母亲错怪女儿了,女儿怎敢在众位长辈宗亲面前拿乔,故意闭门不见。只是我这几日只觉心慌的厉害,终日头疼欲裂……今日又惊闻父亲遇险之噩耗,心中又急又痛,便、便一时难以自持,病倒在榻……”她低垂着的双眸伴随着哽咽的话语不断的滚落着颗颗泪珠儿,映衬着她那张苍白无助的小脸,在场这所有人几乎心情便都偏向了她。
看看,这才是真正担心且关心着父亲的孝顺女儿该有的模样,继而也不难看出这么柔弱令人怜惜的四小姐在齐府之中、周氏的手下并不好过,就连前几日身子不适都不敢声张宣扬,这若换成了这位嚣张跋扈心思恶毒的三小姐,那还不得闹上了天?
眼看着众人看向齐念的目光自探究转换为同情,周氏不由得铁青着一张脸,一时之间倒真找不到什么差错再来质问她。
齐姝且看着她的戏信手拈来说哭便哭,心中立时便恨毒了她,只气得双手直打颤,边恶狠狠的扑上去边尖叫道:“你这个贱人!我叫你竟敢当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