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宁蓝柯一整个晚上都在发恶梦,每次醒来,她都一身的冷汗,在梦里她看到孟秋颖站在学校的操场上对着她笑,笑容很怪异,当她走近了,孟秋颖得意的冲她身后招了招手,她回头,看到父亲。
父亲一脸忧伤的从她身边走过,她喊他,父亲好像没有听到,接着她看到父亲走近了,一直走到孟秋颖的身边,然后孟秋颖突然伸手掏向父亲的心口,她看到的不是手,是一只尖利的爪子,那爪子深深的扎进父亲的心口……
不要……蓝柯喊叫着醒来,窗外月光白白照着,她抚了抚额头的汗。
客厅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灯开了,一缕黄色的光从门缝处透进来。
这已经是她这一晚上做的第三个恶梦,她那么大声,一定吵醒父亲了。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动,听着外面的声音。
宁大勇在女儿的门前站了一会儿,又把耳朵贴过去听了听,确定没事了,他才蹑手蹑脚的关灯回房休息。
这孩子,最近学习太累了吧?考完试一定要带她好好玩儿一玩儿,放松一下。
宁大勇这么想着,自己也有些困意,两只眼皮不停的打架,没过几分钟,他也睡着了,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
楼下有人哭,哭得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颖儿,颖儿,我可怜的孩子,你回来吧,回来啊……
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起床去洗漱。
这谁家啊,一大早晨的就嚎丧?刘淑香打着哈欠从自己的屋里出来不高兴的说。
你这人,人家死人了,哭两声你也不让。
我哪说不让了?你这一大早晨跟我找什么别扭?
好好,我不跟你找别扭,孩子们都没起来呢,你小点儿声。
刘淑香白了他一眼,没再继续跟他吵,而是转身跑去厨房的阳台上伸着脖子往外看。
哎,老宁,那不是你们单位的孟宪平么?阳台上,她扭过头问。
孟宪平怎么招你了又?
什么叫怎么招我啊?你看看,是他们家,他媳妇在那儿哭呢。
啊?他们家,他们家也没什么人啊?
难道他父亲?不对,他父亲几年前就过世了。宁大勇自言自语的念叨着走到阳台上往下看。
下面围了好多的人。孟宪平的老婆坐在地上哭,孟宪平和他弟媳妇正往起拉她。
不对,肯定出事儿了。刘淑香说着转身往外走。
你干嘛去?宁大勇问她。
我下去看看,这哭成这样,指定出事儿了。说着,她解开围裙往楼下跑去。
宁大勇犹豫着正想着要不要下去看看,女儿蓝柯开门从屋里出来。
睡醒了?宁大勇和蔼的目光看着女儿。
嗯,蓝柯无精打彩的点了点头。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宁大勇关切的问。
嗯。蓝柯依然无精打彩的垂着头。
我们家的小公主最近学习太累了,跟爸爸说,想吃什么,爸爸带你去吃。
蓝柯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大,除了哭声,还有孟宪平的叫骂声。
最后连一向爱睡懒觉的宁蓝若也睡眼惺忪的从屋里出来。
怎么回事?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妈的,我女儿死了,不能白死,他们必须得给个说法……
女儿死了,谁女儿死了?宁蓝若和宁大勇同时跑到阳台上。
哎啊,我说出事了儿吧。外面刘淑香气喘吁吁的跑进屋。
出什么事儿了?蓝若问。
老孟的姑娘跳楼了,就昨天下午的事儿。
啊?在哪儿跳的?蓝若又问。
听说在学校。
学校,她不是跟我姐一个学校么?
对啊,蓝柯……
家里的三个人同时把头转向沙发上沉默不语的宁蓝柯。她低着头,神情沮丧。
蓝柯,怎么回事?宁大勇问。
对啊,姐,你昨天不是还上课了么,这事儿你怎么回来没说?
她说,你看她现在一棒子打不出半个屁,指着她说。刘淑香平时最不喜欢蓝柯沉默的性格,现在见她不说话,越发的没好气。
你怎么说话呢,还当妈的人呢。宁大勇说着走到沙发前坐下。
蓝柯,怎么了,告诉爸爸。
没什么,你们别问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蓝柯突然觉得心里有种不可言说的悲哀,这悲哀如潮水般汹涌着在她的心里翻滚。直到她再也忍不住大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
怎么了我姐这是?蓝若不解的问。
你看吧,就这样,好像年五更上了帐似的,人家死人了才哭,她到好家里没死人,有牙有口的她哭什么?
闭上你的嘴。宁大勇生气的大声呵斥道。对于刘淑香他实在有些忍无可忍,平时对自己说话刻薄难听,那也就算了,可是对女儿她也这样,宁大勇狠不得上去抽她两个耳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