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陛下可是从来都没受过伤,连小病小痛都没有过,如斯良机,不让御医大显神通好生瞧瞧怎行!”司徒昭蕴略带讥诮的声音传来。
虞烨刚挣扎着坐起,还未来得及出声喝止,司徒昭蕴就擅自掀开车帘。待见到车内因躺卧而衣衫稍嫌凌乱的虞烨,咧嘴一笑,眸中透出戏谑道:“陛下看上去还真是难得的娇弱啊。”
虞烨正待斥责司徒昭蕴的无礼,司徒昭蕴已打量过四周,讶异道:“怎么张藻没在?你不是都不让其他人服侍的吗?”
司徒昭蕴不顾虞烨气恼的模样,一翻身上了马车,坐到虞烨旁边,吩咐车夫继续驾车。
又回过头大言不惭道:“既然张藻不在,不如就让我这位大将军亲自来服侍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好了。”
虞烨怒不可抑,感觉到司徒昭蕴的雄悍躯体靠近身旁,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怯意,以手撑起身子往后退了些,右手不经意间碰触到放在车厢角落里的落花剑。
“这次的杀手到底是谁?竟有本事让我们英明神武的暗朝帝王负伤?”司徒昭蕴一边说一边嬉笑着向虞烨靠拢。
下一刻,司徒昭蕴脸上的笑容凝结,僵住了身子。
落花剑,已然出鞘,锋利的刃口正搁在司徒昭蕴咽喉处。虞烨斜着眼冷冷睇视面前的司徒昭蕴。
要不是司徒昭蕴武功用兵俱不错,对他还有用处,早已不知会被他杀死过多少次。成天一付没正经的模样,真真叫人讨厌,整个暗王朝大概也就只有司徒昭蕴敢于不怕死的在他面前嘻皮笑脸。其他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战战兢兢的惧怕模样,这才是身为臣子应有的态度。
漠然看着司徒昭蕴似浓墨重彩画上的眉微微拧起,如漆的亮澈双眸此刻只有怔忡的神情。那张英朗脸孔时常嘴角倾斜露出可恶到极点的不正经笑容,总算消失。虞烨忍不住想,要是他现在举剑在这张脸上划上十七八道伤口,不知京城里对司徒昭蕴仰慕的那些女人们会变成如何?
剑,慢慢地往司徒昭蕴面上移动,稍稍用力,司徒昭蕴的脸颊渗出血渍。
“小师弟,不用这样吧,要是师父他老人家知道我们同门相弑,你说他会怎样?听说他离开的时候,手中可还握有你的某样秘密。”司徒昭蕴哀叫。
“喔,你知道。” 虞烨眸光闪动,剑锋又回到司徒昭蕴的咽喉处,这一次,他是真的泛起杀意。
璇玑老人离去时,留下了四名弟子,也即是他的四位师兄,助他成事,也正如所言,当年他能够推翻阎王朝,创建暗王朝,其中的确有四位师兄的汗马功劳。所以当他登立九五至尊之位,也像之前允诺一般,给予四位师兄划地封王的荣耀与赏赐。
不过却又防备他能力不凡的四位师兄会借机扩张势力,与他抗衡,迟迟不下令让四位师兄前往封地,一直滞留于京。
司徒昭蕴没堪破虞烨心思,见虞烨语气稍许软弱,竟又嬉笑起来道:“小师弟你就原谅三师兄吧,三师兄我也是无意间听到你与师父的对话才知晓。师父走了,我们更应该互相照应,发扬兄弟爱才是。”
无意间听到,他与璇玑老人说这事时,是在秘室,谁会没事跑进秘室无意间听到别人的对话。虞烨心中冷笑,可恨那时因为太过震撼,没能发现被人偷听,师父明明应该有所察觉,也装作不知,否则司徒昭蕴早已死了,哪还轮得到如今在他面前惹他眼烦。
不过那时候,他的确答应过璇玑老人不会为难留下来抚佐自己的师兄们,并以此作为那个秘密的交换。
“滚出去!”
虞烨的眼神一瞬间冷了许多,像是被他眸中的冷意震慑,司徒昭蕴没再多话,小心不碰触到剑刃地起身离开车内。
刚松了口气,又听车外的司徒昭蕴大声叹道:“想我堂堂王爷兼将军甘愿自贬身价,亲自来服侍他,他还凶神恶煞拿剑赶人,可真是个任性到极点的冷美人。”
倘若不是身体还有不适,虞烨差点要举剑出车外追杀,好不容易稳定下情绪,恨恨回剑入鞘,突然忆起方才司徒昭蕴竟戏称他为美人。
“你这么美,害我都有些不忍伤你了。”
男人的吐息恍如仍旧拂在耳垂,低哑的声音犹在耳边。身子起了一阵寒粟,再没有心思去恼恨刚刚司徒昭蕴的逾举。
双臂回抱住自己,侧身躺倒在软垫上,才一闭眼,黑暗中男人的唇就仿佛落到了他的面颊,颈项,胸前……
不要!骤然睁大双眸,幻觉消失,身上却已大汗淋漓。
会是谁?那个污辱他的男人到底是谁?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于那般对他?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来,整个暗王朝唯有那个人胆敢当面对他不恭,不分时间场合的纠缠不休,刚刚还戏称他为美人,难道是对他……虞烨心中一阵恶寒。
“听说京城近来新开张了一家酒楼,很是不错,不如趁此机会我们前去瞧瞧,你我师兄弟也好久未曾单独聚聚。”
甫入京城,车外就传来鸹噪之声,不消说,会就样纠缠不休的除了司徒昭蕴,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虞烨只觉烦闷,自强暴事件之后,他的胸中就窝着一团火,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要不先杀几个人解解恨,首先拿这总是挠他清静的人开刀。反正,他向来在旁人眼中就是不问清红皂白喜怒无常的君王,也不在乎多一项无故残杀开国功臣之名。
“陛下快看看,真是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