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寡言的尹默,即使在这种时候,依然沈默?还是说这个相貌酷似希容的女人,并未重要到会令你产生动摇?忆起早已安排的说辞,虞烨望向希颜道:“那么你的意思如何?是二王爷,又或许是大王爷?”
故意将二人拿出来相较,所有在场大臣见识过方才情景,都心知肚明。这个女人怕早已一颗芳心暗许,绝对会选择大王爷尹默,倒是奇怪今日君王居然会难得好心成全。
希颜即刻回禀:“启陛下,奴婢愿意伺候大王爷,请陛下恩准。”
“二王爷,你也听到了,可怨不得朕。”虞烨颔首,暗中观察,没有展露一丝欣喜表情的尹默,与下唇咬出血来的瞿君瑞。死于他剑下的希容,对二人来说,到底谁才比较重要?
难道,居然不是尹默,而是瞿君瑞?虞烨稳了心神,决定将计划进行下去。
当廷宣布希颜赐予尹默,瞿君瑞甚至没有向君王请退,便悻悻而去。尹默仍不多言,深深凝望一眼高据龙座之上虞烨,下跪领旨。
尹默随即表示要带希颜离开,虞烨刚要答应,不意瞄及左右席间大臣皆露出调笑暧昧眼神。尹默与希颜跪拜后,尹默搀扶希颜起来,二人相依并立的身影,刺目得紧。
虞烨突然改变主意,急步迈下高阶,拉住尹默道:“你我师兄弟久未相聚,不如今夜留下陪朕。”
原还怕叫尹默见着寝宫内骇人的陈设,张藻体己知心,立马安排下别的房间。虽无寝宫奢华,j-i,ng雅温馨的小房间,用来叙旧倒是恰好。
尹默拘谨地躺在虞烨身边,当看到虞烨习以为常地把落花剑放置枕畔,眸光闪了一闪。
“陛下,这么多年了,还未改掉这个习惯?”
虞烨轻笑道:“是啊,不知不觉已这么多年,改不了罢。”
唯有黑暗中,尹默才敢专注望住虞烨,那清风淡月不可捉摸的笑容,落入尹默眼中,总觉有无法言诉的苦涩。身为暗朝万人之上的帝王,早已不同往昔的虞烨,还会不安到需随时兵刃在侧,才能入眠。
虞烨忽略掉尹默的凝视,淡淡道:“说起来,此事还只有大师兄知晓,可莫告诉旁人,省得司徒那家伙嘲笑。”
众多师兄,尹默是幼年唯一与他同床共枕过的人。
身为大师兄的尹默,奉师父之命守护他的安全,曾夜夜与他共眠。尹默年纪稍长,如今同他们相似的身形,那时候显得魁伟许多,每晚执意挡在他外面,就像一座坚韧的小山,挡住那时瘦骨嶙峋到弱不禁风的他,总会让他莫明所以的心安。
尹默,也是第一个带给他安全的人。所以才放弃自幼皇宫生活时就必带着匕首入睡的习惯,情愿将匕首交给尹默,相对在自己手里,在尹默手里的匕首更加具有杀伤敌寇的威力。若非行宫那夜的遭遇,他也不至于再执着早已纠正过的习惯。
尹默倘要害他,凭那时的他,根本不堪一击。尹默的确是值得信赖的守护者,从来,就没令他失望过。阎朝锲而不舍的追杀,他仍一直安然无恙活到拥有足够与之对抗的能力。而现在,尹默会背叛他么?为了那个可有可无的女人?
尹默没有开腔,以沈默表示遵从。这,算不算是虞烨的秘密,一个唯独他知道的虞烨的秘密,他理所当然会保守好。
“不过,既然今夜有大师兄作陪,按照惯例,此剑还是交由大师兄保管罢。”虞烨将落花剑递到尹默面前,尹默怔忡地盯着剑。
落花剑,不同于匕首,那是虞烨花费比旁人更多难以想象的努力,常常练功练到遍体鳞伤,天赋才能于最短时日发挥到极至,最终得到璇玑老人认同的标志。
虞烨等了半晌,犹等不到尹默接剑,不满地凑上前,居高临下审视尹默。
英俊挺拔的面容,深遂的五官,时常紧抿的唇角自然而然显露出坚毅,这样一个看上去就值得依靠的男人,难道也会背叛?
委实太近了,尹默情不自禁退缩,但背后紧贴床褥,上身又被虞烨压住。虞烨的呼吸近得吹拂脸颊,吐气如兰。
尹默的尴尬逃不过虞烨的眼眸,凭借绸窗浸进的朦胧清光,观察尹默良久,虞烨忽而笑道:“那把佚朝的金龙匕首,可还在大师兄之处?”
虞烨退回旁边侧卧,尹默长长舒了口气,安下心神回道:“陛下当年所赐,臣随身携带,一刻不敢轻离。”
“早说今晚是你我师兄弟言欢夜谈,勿需君臣之礼,大师兄怎还改不过来?”
随着话语,虞烨又靠近几分,尹默慌忙往旁挪了挪,苦道:“小师弟,你就莫要再靠过来,为兄怕要掉下床去。”
饶是虞烨闻听此言,也不禁一怔,随即失笑道:“放心,朕这龙床,宽阔得很。”
“还言为兄谨礼,小师弟还不是自称为朕。”
“这倒是……朕的过失了。”
二人倏忽不言,同床而卧的躯体,却不经意间拉开了不易察觉的距离。君,与臣的距离。
沈默片刻后,虞烨忍不住又靠过去道:“今晚多饮了些,身子酸泛得紧。”
尹默释然而笑,轻责道:“都当了皇帝,怎还不知爱惜身子。”
虞烨倒不恼,也笑道:“所以还要劳烦大师兄帮小师弟我揉揉骨头,就如以往那般。”
本不愿收他入门的璇玑老人,初时对他分外严苛动辄得纠。而他则用坚忍不拔的努力,换来璇玑老人的认同。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