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音说着,叹息一声,摇摇头:“我从未想过,原来自己还是有情敌的,我原以为除了我这有稀奇古怪的品味之人以外,没人会看上你。”
他最后这段话自是玩笑话,梦纨与他做了这些年的挚友,晓得他心里自始至终只有纯涟一个人,但究竟是爱她或是对她执念太深,又或是恨她当年选了鹤琴,却是不晓得,也不想去打探的。
梦纨闻言愣了一愣,很不可思议地看了终音一眼,说:“你的意思是,霜神看上了我?”
他点头:“以我多年的纯熟经验看来,不假。”
“多年甚么纯熟经验?”
终音瞧了瞧她,小声嘟囔一句:“看妖魔鬼怪仙神人的经验呗。”
虽他说得极其肯定,但梦纨还是不信的,因她并未看出来。
“但话又说回来,你若是同神族能保持好关系还是很好的,神族的性子适合与你交流,你这女子太正派,实在不适合与魔族走得太近。”两人走出那香绮花林,终音瞧着山顶一片熠熠光芒:“即便你对目祈没甚么意思,交个朋友亦是可以的。”
梦纨笑起来:“说的什么呐,我也是魔,为何不能与魔族走得太近?那你我又算什么?”
他道:“我不一样啊,我不会欺负你欺骗你的,但别的魔就说不定了。”
似想到了什么,又忽道:“那个颜凌……对了,你与颜凌没有来往罢?”
这话,却是问得梦纨一愣。
见她不说话,终音将眉头皱着,声音低沉了些:“你不是与颜凌……”
她摇头:“没有,不过是同我打斗的那只妖物是他从前的坐骑。”
终音冷笑一声:“还有这么巧的事儿呢,颜凌的坐骑还能跟你打起来啊。但话说回来了,我从前并未听说过颜凌有甚么恋人,大约他也是那般泡在花丛里却从不动真格的,你要当心些才是。”
未等梦纨答话,又自言自语起来:“可他明明晓得你是魔姬,还与我关系甚好,若想要将那贼兮兮的手伸向你,倒说不通啊……”
“你就别想了,那大约真的是他从前的坐骑。”
他皱眉思索半天,点点头:“是吧,那就是吧。”
因要招待客人,终音便没有唤出那些香艳美姬,两人在主殿大厅里闲聊,殿中一片空荡,只瞧见满墙金光四射,墙体之上珍奇宝石光辉熠熠,同这殿中以玉石水晶打造的各物一同散着贵气光芒。
同梦纨在赤鬼湖的宫殿相比,她那个便显得极其朴素简单。
每每到终音的府上拜访,梦纨都是要在心中暗自感叹一番的,只是回头一想,自个儿那样懒惰,就算是将金矿宝石甚的都开采来了,堆在她跟前,她大约也是懒得唤人去布置的。
没等一会儿,目祈便来了。
他换了身层层叠叠的雾白衣裳款步走来,如将云雾剪裁了穿上,头戴冰冠,腰系珍石,肌肤雪白细腻,加之一张清秀文雅的面容,虽年轻了些,却当真很有天神之风。
终音暗自倒吸一口气,心想这人为了吸引梦纨,看来很是花了一番力气。
这般缥缈轻灵的风格,在魔界是鲜有的,梦纨没见过,这会儿看得很入神,瞧着目祈身上层层轻盈的白色衣料,很想伸手去摸摸看是甚么材质,只觉得像是割了星光制成的星华纱,但比星华纱要轻盈许多,大约是剪裁了山岚做的。且这殿上时不时会有轻风吹过,他那衣裳却是不受气流影响的,无风自动,有风却又不跟着风摆动。
目祈坐下,一双清亮的眸子看了看不说话的两人。
看着,忽有些虚,尤其觉着梦纨看向他的目光灼灼,不知在想什么,顿时有些害羞,脸上闪过丝红晕,却又要维持神族的淡然,只得悄悄抿了抿嘴,眼里有些温润的光,轻声道:“两位……在瞧甚么?”
终音沉默会儿,说:“目祈,你这衣服当真好看,飘逸得很。”
他道:“只是见魔姬来了……而我一身悠闲服饰,怕丢了神界的颜面,索性换上正式些的。”
终音却是暗暗冷哼一声。
想,这哪是正式些的,且不说他的神态目光中微微羞涩,语气声调中故作平静,只说他如此明目张胆用着勾人眼球的衣料,不正是要吸引梦纨去看?但也很好,梦纨能与神族多交流也是不错的,恰好如今神魔两界还算和平,也并无不妥。
目祈身为霜神,虽与如今雪神相比,性子里还存着几分未被岁月抹去的活泼天真,但始终掌控冰霜之力,满腔好动情绪要静下来亦是非常快。这会儿他为了叫梦纨对自己印象好些,便半垂着眸子坐在一边,一举一动皆文静素雅,以平淡情绪来掩饰心中羞涩。
只是梦纨依稀记得,前些天在宴上遇见目祈时他并非这一副淡如水的表情,谈吐间洋溢着股年轻人的活力,怎么今日瞧着好像是不太想说话的模样?
见他此时正与终音聊着魔界气候,眸子里的光采始终维持着不明不暗的程度,便想,莫非今日他身子不适?
若是因她唐突过来了,才引得目祈强忍不适也要相陪,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正想着要怎样询个理由开溜,目祈却忽看向了她这边,双唇动了动,停着了,引出她心里一个疑惑,他却又开了口:“魔姬可去过神界?”
梦纨想,这人这样问,大约是看她独自一人听着他们说话太没趣罢?就以为他不过随口一问,于是也随口一答:“听闻神界风景怡人,气候舒适,许久前便寻思着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