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的眼里明明白白写着质疑，然而身后那一把熟悉的嗓音却不能更真实：“前辈，是我，小周。”

哥知道是你啊……就是因为知道是你才假装不认识啊！叶修想了想自己在ccg从未露脸也不怎么和后辈交谈，这死孩子怎么就认准自己了！

“你认错人了。”叶修懒洋洋地回身，死不认账。周泽楷这才近距离地看到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圆润的脸庞和慵懒的眼睛，皮肤因为不常接触阳光而苍白，嘴角总是微微勾起。

不熟悉的神态，却是熟悉的人。

这张脸是在墓地见到的那人，绝对没错。

“我见过你。”

叶修内心一凛，他两天前才和周泽楷擦身而过，在擦身而过之前他刚刚戴着君莫笑的面具放走了周泽楷，这孩子来算旧账的？

“xx公墓。”

那不是沐秋的墓地——叶修内心顿生不详的预感。

“三年前。”

“……”

苏沐橙眼睁睁看着叶修被周泽楷简短的话语击中，终于露出无奈的神情哈哈笑了一下：“原来这世界上真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啊，沐橙你有没有遇见过……”

“苏沐橙，苏沐秋的妹妹。”

“……”叶修看了看苏沐橙：哥谁都没告诉！

“……”苏沐橙看了看叶修：那他怎么知道！

“……”兴欣众面面相觑：那咱们要干掉他么？

身边的暗潮汹涌周泽楷混入不觉，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抵死狡辩的前辈最终无奈叹气，揉了揉头发：“你认错人了。”

——还是抵死狡辩！

周泽楷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前辈为什么还是不肯承认身份？周泽楷想不明白，但是他一向不会被轻易击退。

从那天起，周泽楷就成了兴欣的老顾客，每天都会来到兴欣坐在那个角落，安静地喝一杯咖啡。不论叶修怎么说，周泽楷都固执地叫他“前辈”。

陈果已经习惯在周泽楷常坐的位置上放一个预订卡，她总觉得这里面又是一个故事，只是这个故事牵扯到了一个传说，一个总被隐藏在鲜花和掌声之后的英雄。

叶修不愿意提过去，他们也都没问。

“你得把他解决了，最近客人看他的眼神都快不对了。”陈果擦了擦预订卡，拉着叶修就走到了杂物室。兴欣是喰种的咖啡店，虽然第9区安静祥和，哪怕误入人类大家也都很和平共处——可周泽楷不是一般的人类啊！

他可是ccg的一枪穿云！

得益于周泽楷的好相貌，他几乎成了ccg的代言。第9区的喰种再渴望平静，也架不住一个手上沾染了喰种鲜血的ccg搜查官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这不明摆着在勾引大家动手么。

谁没个亲朋好友，谁没个死在搜查官手中的牵绊。

“兴欣不能成战场，这里经得住查，但不能入了上层的眼。”

这个道理兴欣的人都懂，更何况是曾经担任特等搜查官的叶修，他才是兴欣规矩的真正制定者，和第9区的地下之王，怎么能任自己一手建立的秩序被摧毁？叶修带着懒洋洋的笑容拦住了踏进店门的周泽楷：“我们出来聊聊。”

乖巧的周泽楷跟了出去。

“你认错人了怎么还天天跑过来，ccg搜查官这么扰民，我要举报你的。”

“你是前辈。”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你……”

“够了，你为什么就认定我是叶秋了呢？”

周泽楷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的微笑：“叶秋？”

他没有说自己所指的前辈就是叶秋，那么前辈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修第一次感受到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冤死在沙滩上——这个后辈竟然把他都逼出来了一个破绽。无奈地抓了抓头发，叶某人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摊开手：“就算是吧，你让我承认了又怎样，你想干什么？”

“我……”

我想——我想——

周泽楷“我”了半天都说不出自己到底想干什么，眼睁睁看着前辈将自己推到咖啡店附近的车站，然后摆摆手走了。

当第二天，叶修再次看到和上班打卡一样出现在咖啡店的周泽楷，忍不住愣了。

“你不是昨天解决好了么？”方锐捅了捅叶某人的腰，舔了舔嘴角，“他再这样下去，我可忍不住了。”

“滚。”叶修踩了方某人的脚尖一脚，自觉地坐到了周泽楷对面，“小周啊，你说你想叫我承认身份，我认了，你又来干什么？”

“看你。”

叶修挑了挑眉，伸出手：“手机。”

周泽楷乖乖掏出手机，打开屏幕锁递给了叶修，干干净净的手机桌面和主人一样整洁，壁纸还是江波涛帮忙换的ccg标志图。看到熟悉的标志，叶修忍不住笑了，他想起当年满怀热血的自己，还有最终在压抑中怀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