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考院试的?他的夫子?”
林三叔不明白林清说什么,不过还是实话实说:“杉儿他考完府试,中了后,当年就是院试,于是就让他去考了。”
“我是问,是他夫子让他去考的吗?”林清又问了一遍。
林三叔顿时有些尴尬,说:“不是,他夫子说他火候还不到,让他压两年再考,可是我们觉得再压两年多浪费,就让他先去试试。”
“浪费,呵呵,现在再压他两年都不浪费!”林清冷笑道。
林三叔听了一惊,忙问道:“二侄子,你啥意思?”
“他策论到现在都没入门,你们居然让他考院试,他能考上才怪呢!”林清气的说。
“策论?”林三叔愣愣的看着林清,完全不知道林清在说什么。
“杉儿策论还没入门?”蔡氏一惊,连忙拉过孙子,说:“你不会策论?”
林杉低着头,小声的说:“策论好难,孙儿每次不怎么会破题。”
蔡氏听了顿时眼前一黑,虽然她身为女子,不会去学男子科举用的策论,可也知道策论的重要性,尤其是在院试中的重要。
蔡氏直接对林杉说:“那奶奶每次问你在私塾学的可好,你为什么从来不说?”
林杉脸憋的通红,一句话都不说。
“那是因为你们天天夸他聪明,天天觉得他是天纵奇才,他又怎么敢表现出一点不好,让你们失望,让你们丢面,让他自己丢脸。”林清在一旁淡淡的说。
林清转头看着蔡氏,问道:“三婶,杉哥儿未入学前,你给他启过蒙吧!”
蔡氏还在刚才的打击中没恢复过来,无力的点点头,随口说:“你堂嫂怀椿哥儿时怀相不好,一直卧床修养,所以杉哥儿五岁就养在我跟前,杉哥儿从小听话懂事,也聪明,我就按照世家的规矩,从六岁给他启蒙。”
“林家的子弟八岁才进族学读书,外面的私塾也差不多,大多数都是八岁入学,为的是避开男孩子的八岁糊涂。
所以等杉哥儿入学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早就学了两年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要比族中弟子看起来聪明的多。因为无论在族学还是私塾,前两年教的,他已经早就会了,或者说学了个差不多。”林清对蔡氏说。
蔡氏听的一颤,抬头看着林清。
林清看着她,接着说:“当然这个也是有好处的,就是他前期的基础打的很牢,所以在县试、府试中,他一次就过了。可等到院试,这就不同了,院试除了考背的东西,还加上了策论,三婶,你应该没学过策论吧!”
“策论只有科考的学子才学,我又不用考科举,怎么会学。”蔡氏苦笑道。
林清点点头,确实这样,不考科举,确实没人吃饱了撑的去学策论,就像第一世,不考公务员,也没人吃饱了撑的去练申论一样。
“所以等杉哥儿考完府试,开始学策论的时候,几乎和别的孩子一样,都是从头开始的。而凡是学过策论的都知道,策论没一两年沉下心去揣摩,去悟,是入不了门的,而这个时候,你们把不但没让他静下心来学,反而把他送院试考棚去了!而最过分的是,这院试还就考策论!学都没学会,你让他去考什么,到考场上瞎编吗?”林清直接说道。
林三叔傻眼了,林济夫妇也傻眼了,蔡氏也一脸懊悔不已,喃喃的说:“我一直觉得杉儿从小乖巧懂事,学东西也快,我以为他很快就能学会策论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小时候学东西学的快,那是因为你教的简单,你教的都是《三字经》《百家姓》什么的,这些本来就朗朗上口,也好背,可策论一样么,那是需要动脑子的,需要去悟,需要去练的,人家夫子为什么不让他去,就是人家自己考过秀才,又教书多年,这策论会不会,够不够火候,人家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你们可好,生怕耽误了孩子,在孩子什么不会的时候就把孩子送上去,你们这和拔苗助长有什么不同。”
林清说完,又给林三叔蔡氏,林济夫妇详细的说了一遍从县试到府试再到院试科考内容、难易程度以及录取比例。
林三叔听了,惊叹道:“想不到考个秀才这么的难,我当初看你没用几个月就考出来,还以为挺容易的。”
林清暗暗翻了个白眼,说:“要真容易,秀才早就不值钱了,你当朝廷那免四丁是白给你免的。”
“也是,”林三叔点点头,说:“可能当年看你考秀才那么容易,才觉得秀才容易,想当年,还在村里的时候,确实一村都不一定出一个秀才。”
林清看林三叔回过味来了,正松了一口气,打算去说说他大侄子,却被蔡氏拉住,蔡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杉儿后来不又去读了好几年么,为什么还不中?”
林三叔和林济夫妇顿时也看过来,对啊,林杉后来还读了四年呢,为什么还是没中。
林清叹了一口气,说:“因为他心乱了!
等他考完院试回去,已经耽误了一个多月的课,而他伤心自己没过,再加上感觉丢了面子,等他缓过来,好几个月已经下去了,这时和他一起过府试的同窗,已经差不多把策论学的差不多了,他又怎么能赶得上别人的进度,学习就是这样,一步落下,步步落下,最终越积越多,他直接到最后就完全跟不上了。所以等下一次考策论的时候,其实他压根还是迷迷糊糊。
所以第二次没中一点也不奇怪,如果这时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