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和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都有点累了呢。”阿丽继而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毛料,说道,“你还准备买吗?”
那好似闲暇的语气,果然不愧为商人的本色,从一开始就把贾似道给说得云里雾里的,脑袋晕乎乎之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贾似道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就点了点头。
“咯咯咯,说实话,看在你人还比较老实的份上,我也不骗你了。”阿丽似乎对于贾似道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这些毛料都是我父亲从云南那边弄过来的。据说,还都是老坑的翡翠毛料。不过,放着也有些时间了,也陆陆续续地有人买,切出翡翠来的,却没有几个,即便有,质量也不高。所以啊,你想要看看就看吧,真要买的话,也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
“阿丽,你这可不像是在做生意啊。”正当贾似道有些好奇阿丽为什么这样说的时候,从后间刚走出来的胖乎乎的中年大叔,明显是听到了阿丽的话,不禁有些责怪地说了阿丽一句。看到贾似道之后,觉着有点儿眼熟,问道:“你就是阿三那小子带过来的朋友?”
“是啊,周大叔。”贾似道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好,不过,既然对方说到了阿三,贾似道也就不称呼其为周老板了,“我和阿三是大学校友。”
“嗯,小伙子看着还不错。”周大叔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究竟是说贾似道哪里不错,长相,抑或是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转而对着阿丽说道,“不过,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这些毛料可是你老爹我亲自从云南运回来的,怎么能说品质不好呢?”
感情这位不是在乎阿丽阻止贾似道购买,而是针对阿丽说的毛料品质不好啊。
真是对奇怪的父女。
贾似道心下有些好笑地感叹了一句。不过,这样的父女之间,不会有什么隔阂,而且表现地其乐融融。倒也让贾似道有些羡慕了。
“老爸,你就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啊。”阿丽却是对周大叔的说法嗤之以鼻,“嘴上说的什么是为了给临海的玉器市场做贡献,特意从云南拉了一车毛料回来,让大家长长经验,对不?”
“对,对。”周大叔听到阿丽这么一说,立即笑容满面。那胖胖的脸蛋,似乎天生就有种和善的意蕴,让人感觉到亲近。当然,贾似道心下琢磨着,若是周大叔的肚子再大一些,短短的头发全部剃掉,可能会更像是一尊弥勒佛。
“我看呐,真实的原因,就是您赌石的时候输了,这些不过都是添头而已,所以才拉回来放在店里,能卖出去一块是一块,以弥补你的损失。”阿丽没好气地看着周大叔那充满笑意的脸蛋,甚至还剜了他一眼。说完了,就给贾似道使了使眼色,似乎是在告诫着贾似道,千万别上当。
“你呀,长这么大,一天到晚只知道给我拆台。”周大叔脸上依然笑呵呵的,丝毫没有责怪阿丽的意思,相反,贾似道还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溺爱。“小伙子,怎么称呼?”
“我姓贾,周大叔,您喊我小贾就成。”说着,贾似道还从口袋里摸出盒烟,递了一根。
“这玩意儿,我早就戒喽。”周大叔边说还边看了眼阿丽,贾似道顺着目光看过去的时候,正看到阿丽在瞪着周大叔,那模样,很有点管家婆的意思:算你这回老实。
贾似道不禁在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看着周大叔心中想着接吧,嘴上和手上的动作,却都是甚违心意。阿丽看着也不禁一乐,仿佛是让周大叔难受,比她自己自由自在更开心一样。
“小贾啊,你看看,这好不容易把女儿给拉扯大,这倒好,还给自己找不自在了。”周大叔看着贾似道收回烟之后,不禁有些感叹着唠叨起来,被阿丽连着白了几眼,他才放下刚才这码事儿,转而和贾似道说起地上的毛料来。
直到此刻,贾似道才忽然发现,似乎古玩这一行的,不管是老板,还是小贩,都很会侃。
“没点儿口才,是卖不出去东西的。”周大叔如此地说道。尽管如此,周大叔明显和阿丽不同。他所讲的,无非是毛料的来源,以及和这些毛料同一批次中的原石,就曾经切出过高质量的翡翠来。说得贾似道心动不已。只是不知道,这周大叔口中的消息可信度有多少。
要知道,在这一行,凡是讲故事的,都是最不可信的。
而关于怎么挑选毛料,以及要怎么样切开之类的专业知识,周大叔却很少讲到。仿佛这一行的人,天生都是吝啬得很。恨不得天下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奥秘,只留他一个,才好闷声发大财。
也难怪新手入行,不吃点亏,交点学费,是学不到什么东西的了。
“对了,周大叔,在您这儿买了毛料之后,可以直接切开不?”贾似道再怎么不懂行,也知道一块毛料,若不是切开,就只能是继续以赌石的方式转让出去了,那样一来,他的赚钱计划只能是暂时搁浅。口袋里的钱,可不够他囤积毛料的。估计能买个一两块小的,就不错了。
“可以啊。”周大叔看了看贾似道,用一只手支着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这店里就有工具。若是开出翡翠来,还可以直接卖还给我。价格绝对的公道。”
“那就托您的吉言了。我先自个儿看看。”反正阿三和阿丽的关系似乎比较不一般,贾似道作为阿三的朋友,倒也不怕周大叔在价格上太克扣他。再者,出了这‘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