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离奇地死了,吓得一股脑把知道的、做过的事情都交代了,大多是设局坑蒙拐骗。
刘勤在一边记录一边不住摇头,在一只水银怪的带领下,会仙观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像是装神弄鬼故意吓走原房主,搞低房价以而让买主低价购入,听听这些宅院的名字,有三两家都似是与丁谓交好的官员。
不过,真正让白澒道人一战成名的是卫州赶水村的河伯娶亲事件。
卫州地处黄河支流之侧,赶水村在三年前接连好几个月被大河倒灌,良田几度被淹没,让村民们苦不堪言。澒被请去做法,他告诉赶水村民那是河神对他们不满,必须要有祭品才能平息河神怒火。
“师兄说,当年观主潜入河底与河神交涉达成协议,赶水村每半年将一位妙龄少女送入河中,则能保证再也不发生水灾。
效果是立竿见影。当时,赶水村听了观主的话就推出了父母双亡的孤女段灵,他们麻利地办了祭祀,据说是经过一夜地洞房花烛夜,段灵让河神满意了,很快就停了大水。直到今年为止,一共送下去了五个姑娘,八月十五就要送第六个了。”
卫州与汴京很近,从行政管辖上划分而言,卫州诸事是归开封府直接管辖。这种祭祀活人的戏码居然就身边发生了,而从来没有对外泄露半点风声。
‘砰!’刘勤狠狠摔了记录本,“狗屁河神,我看是河魔才对。这都什么年代了,遇到这种事,正常道士想的如何除魔卫道,谁还敢来活人祭祀这一套。白澒如此草菅人命,居然还能办下道士度牒?”
另一侧,言不周与展昭协助捕快一起搜查了白澒的居所,搜出了一些奇怪的草药与动物残骸,一时半会辨识不出具体为何。
言不周取出自制的低配版炭笔,依样画葫芦将其大致临摹下来,打算之后向精通医理的公孙策请教。因为这些东西上皆有古怪的气息残留,似是阴气又似是妖气。只能先叮嘱捕快将这些东西封存,避免不必要的误伤。
好在有一点基本确定了,依照道观内的身份文牒与尸身样貌比对,得知了白澒所借正主的身份。孙长喜,原籍卫州?顺水村人,三年前来到汴京获取了道士度牒。
顺水村与赶水村仅有一条大河之隔,而白澒道人在三年前得到度牒。
获取度牒不仅需要笔试,还要一笔不菲的银两,再结合河伯娶亲事件就在三年前来看,当年背后九成有隐情,很有必要去赶水村走一遭了解具体情况。
刘勤被文谦任命为七一五腐尸案的查案队长,他需处理京城的后续之事,则让马汉去赶水镇走一遭。
“今夜两位辛苦了,我看也不要再连夜赶路。明天吃过早饭后,马汉与两位在西北面的安肃门汇合,再一同去赶水村调查清楚。两位意下如何?”
展昭没有意见,而言不周只提出多带一个人。考虑到要调查河中情况,她觉得皎瀛那条人鱼应该会有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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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先生说要封存的东西,微臣另辟了一间屋子将它们存放了起来。今早,微臣去礼部查实了三年前的度牒记录档案,当年管这一块的是李斐,他手里有几个特批名额,可能是一不小心给漏出去了。”
文谦一大早就进宫向赵祯回报了昨夜要案。李斐是不是有意给白澒放水并不好说,但李斐是丁谓一系却是大伙心知肚明的事情,有的话点到为止也就够了。
“有一件事,微臣或是多虑了。言先生的身份文牒尚未登记更换,本是说上京太匆忙漏在了老家,已经托人快马加鞭去拿了,但就怕有人从中作梗。”
身份文牒遗漏,说大不大补办就好,但是说小也不小,是会被视作流民。
汴京城并非不接纳流民,非但接纳,开封府还要提供就业指导。
问题在于言不周成了荒府的房主,如果被查出她身份文牒不在身边,有小人刁钻地抓住时间差,告她冒名顶替,她又怎么自证?
赵祯不动声色地听完文谦的汇报,文谦能做到开封府尹自有他的过人之处,想得一点都不少,其话中的小人难缠指的十有八/九是周巍。
周巍与朱仁义有私交,经过昨夜,言不周是把这两人都得罪了。那么熟悉衙门操作的周巍极有可能迅速使出阴招。
“朕知道了。”赵祯没有对文谦多言,让他退下就招来了暗卫,是将一只小布包交给黑一。
“立即将此物送给阿言。对了,尽量别透露是朕给的。”
黑一面无表情地接下布包,这种交代不明确的任务最难拿捏存了,皇上是想在背后默默做好事?
如此想着,黑一消失在崇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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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多时,安肃门外大街。
言不周前脚刚刚踏出荒府,则见朱仁义与周巍得意洋洋地堵在了路中间。
“言白脸,今天我是来检举揭发你的。”
朱仁义摇晃着扇子,似是接下来就能把言不周打入大牢一般,他完全没了初知白澒道人死讯的惊慌。“你的身份文牒呢?拿不出了吧。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妖人,一定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