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关切的查看了一下程阿珠的脸色,确定对方这番话出于真心,才小心的问:“阿珠,最近我太忙,咱夫妻连相聚的日子都很少,你不会怪我吧?”
“瞧你说的,官人何必对妾身这么客气呢,常言道夫妻一体。官人在妾身没有生子之前,坚持不与姬妾同房,这份恩情奴家怎么不能领会?如今奴有嫡子在,还愁什么,只想着与官人天长地久
,又何必在意朝朝暮暮。”
阿珠居然也学会诗的语言,这大宋的文化气息可真是浓烈,赵兴搂抱阿珠,亲热一番,这才告辞。
等他走到楼门口,看见程爽带着微笑望着这里,源业平也带着笑意,似乎很欣慰的样子,他耸耸肩,迈步向楼外走去。
源业平在他背后娇声呼喊:“长门殿,那位藩商索迪来了,他说这会儿带回来你需要的东西,叫什么,鸵鸟。他的船正停在江口,怎样,是否让他今夜入港?”
长江口外,有一连串的沙洲,这就是现代所说的珠江三角洲。原本这些沙洲由水军驻防,那些驻防的水军属于明州。但后来,明州水军不善经营,小岛上没人愿意戌守,结果近乎于荒废。
赵兴是去年才开始在沙洲的几个小岛上修建灯塔。因为这些沙洲的存在使得洋面情况水流复杂,而赵兴的船队对这条洋面使用最频繁,所以他只得独立修建灯塔给所属的船队指路。
灯塔是一个没有产出的行业,而灯塔的维护费高昂,一般人不愿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赵兴的灯塔修建好了之后,杭州、明州附近的客商都沾光,借用灯塔的指示夜航,但赵兴的灯塔都有自己特别的灯光信号,那些不知情的人无法辨别这些灯光信号,很吃了几次亏。
随后,各地船只要求赵兴公开灯光信号的秘密,赵兴借机向各家收取了一定的灯塔维护费,便将秘密向他们公开。
这部分灯塔维护费赵兴用来替每个灯塔修建了一些附属建筑,比如坚固的石屋,蓄水池等等,然后给守灯塔的人稍稍涨了点薪水。一来二去,守灯塔成了一件白领工作。
这活虽然寂寞点,但吃穿住免费,发的薪水又花不出去,在荒岛上干几年,便能攒笔钱回家置办点小产业,于是守灯塔的人常常把家眷接在小岛上,一家几口人轮流看守灯塔。
再后来,大一点的沙洲上逐渐有了人气,住上了几十号人,甚至上百号人。岛上没有什么产出,那些人便划着小船,从附近大陆上买一些新鲜水果蔬菜,在岛上做起了饭店生意。
荒岛上开饭店开给谁,多数是些走私的货物。赵兴对此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的要紧货物也是需要停靠在沙洲上,等待夜幕降临再瞧瞧进港。
斯蒂尔的船就停在最大一处沙洲上。船员们海上航行数月,难得见到新鲜蔬菜,岛上的饭菜虽然简陋,却很受欢迎,斯蒂尔酒足饭饱,用牙签剔着牙,满意的看着太阳落山。
酒家里还有几个女侍端酒上菜,在海上漂泊许久的船员被雄性激素刺激的见不得女人,他们殷勤的冲女人们调笑,不惜献上自己最珍贵的随身物件。
斯蒂尔看着船员们吵闹,吼了一嗓子:“记住,把嘴夹紧点!”
船员们轰然回答:“船长,我们知道。”
这样的小饭馆常常是情报站,它或者属于海盗,或者属于官府,但无论属于谁,对斯蒂尔都不利。因为他这次来,没有前往就近的明州港,那里拥有市舶司,才是正式的通商口岸。
斯蒂尔要进入长江,直抵赵兴的码头卸货。所以如果叫官府抓住,对他很无好处,如果是海盗,那就更糟。
酒店老板听不懂斯蒂尔所说的藩话,但是斯蒂尔的神态他看懂了,他笑着迎上来,说:“客官无需担心,这片海域属于赵老虎所有,瞧……”
店主指着不远处海面划过的一艘巨舟与三艘海鳅船组成的船队,继续说:“客官,赵老虎的船每日巡航不断,一旦有事,只要我岛上升起烟火,半个时辰内,准有船前往救援,那群海盗不敢来的,客官只管放心。”
斯蒂尔望望店老板指的那支船队,用生硬的汉语嘟囔:“这么一艘大船老在海面走来走去,简直是浪费,这需要多少花费啊。”
斯蒂尔还没有抱怨完,海面上已经驶来一艘引水船,它向岸上打着旗号:“请跟我来,我带你们进港!”
斯蒂尔顾不得抱怨,赶紧抓起帽子戴上,并招呼船员登船。
见到赵兴时,斯蒂尔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一遍:“大人,我看到江面上时刻不断的有船队来回巡逻,这么多船什么货物也不拉,那不是浪费吗。我认为这样巡江的活,不应该由个人承担,你们的水军呢,怎么不见水军巡逻?”
水军?赵兴尴尬的笑了一下,明州水军去年时发生了兵变,由于长官苛扣太厉害,士兵们哗变后,驾船逃入大海……当然,这些人最终都冒名加入赵兴的船队。
北宋的历史上有一百多次兵变的历史,平均每两年一次。大多数兵变士兵都是逃入附近山林成为匪盗,或者投奔豪强,明州兵变后,朝廷顺势取消了明州水军的建制,现在这片海域由泉州水军监管,而泉州水军监管采取的措施是:不予监管。
原本那些沙洲上应该聚集起无数的海盗,他们借向过往船只收取保护费为生,但赵兴既然经营这条水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