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果然是从谏如流。
第八日,他便没有召惠婕妤侍寝,而是随便找了个刘才人,亦是同她们一起住在掖庭宫的。
这刘才人,好不容易,辗转托了数人,将名字置于后.宫簿籍的醒目之处,这才获得了此次侍奉皇上的机会,自是万分卖力,使尽浑身解数,取悦于皇上。
一番红罗帐暖之后,这刘才人,枕着皇上的胸口,娇滴滴地道:“皇上,臣妾,臣妾真的是很开心,这从今往后,臣妾,便是皇上的人了!”
太宗静静地躺着,闭着眼睛,只是鼻子里“嗯”了一声。
停了一会儿,见皇上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这刘才人,又讪讪地开口道:“皇上,臣妾,臣妾对皇上,那是仰慕已久,一心一意,只是想着皇上,不像有些人……”
刘才人,顿了顿,偷眼看了一下皇上,发现他仍然是闭着双眼,一声不吭,遂继续小心翼翼地道:“不像是有些人,一边蒙着皇上的圣唔,一边儿呢,这心里头,竟还想着别人!”
闻听此言,太宗倏然张开了眼睛,直起上身,拿眼紧紧地盯着刘才人,愤愤地道:“你说什么?!”
这刘才人,被吓了一跳,夸张地用手掩着嘴巴,不动,也不说话了。
“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刘才人,赶紧就着御榻就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道:“皇上,臣妾该死,请皇上恕罪。是这样儿的,昨日,我无意中经过徐才人,哦,不,惠婕妤的房间,突然听到她在与人说话,好像说的是什么,她在宫外有个情郎,二人的感情还十分之好,还……”
太宗听不下去了,怒道:“够了!你所言可属实?”
“皇上息怒,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啊,皇上,是臣妾亲耳听见的。”
“哼!”
皇上说着就要起来,似乎是想立刻就去找惠婕妤算账。
刘才人这时,突然从御榻上爬了起来,一把扑到了皇上的怀中,就势将皇上压倒在床上,不胜娇羞地道:“皇上,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不迟……”
自己是皇上,无论拥有多少个女人,那都是理所当然的;然,他的女人,那就必须只能对他一心一意,绝对不可以有二心!
太宗一大早,便去上朝了。在朝堂处理政务的时候,这心中还难免不爽利,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这不,一下了早朝,太宗就脸色难看地回到御书房,顾不上换衣服,便对德公公道:“小德子,速速去将惠婕妤给我叫过来,这个女人,真是枉费了朕对她的一片心意,哼!”
话说,这德公公奉命来到惠婕妤屋里头,见武兆亦在。
各自行礼不提。
这武兆,昨日里,明明听到有声音的,出来却没有见到人,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怕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因此,今日一早,又过来这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儿。
果然,这德公公,就来了。
“惠婕妤,皇上口谕,让您立刻前去见他,惠婕妤,请吧。”
徐惠似乎也察觉到了些什么,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武兆略思索了下,道:“敢问德公公,这个时辰,不知道,皇上让惠婕妤过去,是有什么事?”
这德公公,一方面呢,也是受了武兆不少的好处,同时也确实钦佩她的为人;另一方面呢,他给太宗出的这个主意,虽说是救了她,乃至她的全家,不过毕竟是相当于毁了人家一辈子,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遂想了想,道:“回武才人,这个,老奴也不知。不过…皇上似乎很是生气,还说什么,惠婕妤,枉费了他的一片心意云云。”
武兆心知不好,面上却如往常一样,思索了片刻,遂对德公公道:“请您去回了皇上,就说惠婕妤说了,需要皇上下一道手谕,她才能过去。有劳德公公了。”
“啊?!姐姐……”
徐惠完全不知道,面对皇上的传召,原来,竟还可以这么说吗?
武兆用眼神制止了她,对德公公道:“德公公,有劳了。”
德公公也是完全不知道,这武兆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儿。他满腹狐疑,这么些年了,这**女子,他真还没见过有谁,敢这个样子,面对皇上的传召的。
不过,武才人既是如此说,则自有她的道理。
说来也奇怪,这个女子,总是莫名地给人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
德公公默默地点了点头,回去向皇上回话儿去了。
“姐姐,皇上传召,你怎可……”
见德公公走远,徐惠终于是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武兆四下看了看,在确定无人之后,才凑在徐惠的耳边低声道:“妹妹,你先别急,听我说。你还记得我们说话儿那天,那个奇怪的声音吗?咱们那天的谈话,很有可能被人听了去,而且,而且,已经传到了皇上耳中!”
“什么?!”
徐惠闻言,花容失色。
这可不得了!
这事儿,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会招来杀身之祸不说,还会连累家人,甚至灭九族!
而周公子,也会因此被牵连。
徐惠急得团团转,都快要哭出来了。
武兆却冷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思索着。
“姐姐,你说,会是谁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并告诉了皇上啊?”
武兆沉思着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过了皇上这一关!”
“对,对,不过,若着皇上真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