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声穿过听诊器,撞入她的耳膜。
寂静的房间,唯有心跳声。
他的心跳。
一只手,及时拉下了她的听诊器。
“是心脏里的血管被堵住了。”
沈奚抬眼,正对上他的眼。
冠脉闭塞。沈奚想到了最新的那本医学杂志上的说法,似乎是如此翻译。
心脏病学的发展始于欧洲,有名的学术杂志也都在法国和德国,这两年前才有了英语杂志。她和几个同学每次拿到都如获至宝,看得不多,自然记得牢。
“你是生下来就这样吗?”她问。
傅侗文微笑着,摇头。
她也没有可问的了。
如果说心脏外科学是荒漠一片,内科就是荒漠中刚才出现的绿洲,小小一片,四周仍是未知的领域。傅侗文昨晚的症状,很像是教授提到过的,冠脉闭塞导致急性心梗。对于这个,教授的乐观口号是,至多三十年,一定能找到有效治疗的方法。
三十年……那又是何年何月了。
她低头将听诊器收起来:“现在有不舒服吗?”
“我很好,”傅侗文调整姿势,从侧卧到倚靠床头,“你好些了吗?”
沈奚颔首:“我在烟馆,每天都要帮他们扛尸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
经过灭门的人,又怎会脆弱不堪。
过不去的是心理上的坎,可她从听到他心跳的那一刻,就发现自己都释然了。她要的是傅侗文活着,坚信他是对的,是善的,那么别的都不再要紧。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