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赤脚往大门口走,身子踉跄了一下,大力撞上桌角。
摩擦声响起,桌子被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撞的一歪。
面色煞白,秦正难以承受的不是腰部传来的剧痛,而是心脏的刺疼。
他疼的快要直不起腰。
管家急忙过去,“先生!”
挥开管家的手,秦正大步往前,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是用跑的。
在佣人们震惊的目光里,一向沉稳的男人身形慌乱,转瞬就从客厅的光亮中脱离,被黑暗吞没。
管家变了变脸,他失声喃喃,“一定是那孩子出事了……”
到达医院,秦正向来一丝不苟的发丝凌|乱,镜片后的眼眸里翻涌着焦虑,“她的情况怎么样?”
院长和几名医生把病人目前的身体状态一一说明,并且谨慎的给出他们商论后的建议。
截肢两个字窜进秦正的耳朵里,措手不及,如同一块巨石,重重的压到他的心口,他的喉结滚动,薄唇蓦地抿紧了。
“没有别的办法?”
院长摇头。
有一个主任忽然说,“如果是老院长主刀,可能会有转机。”
秦正厉声问,“他在哪儿?”
主任被秦正的眼神吓的头皮发麻,“我,我要问问看。”
秦正的呼吸沉重,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饱含生疏的恳求,“拜托了。”
不到一小时,秦正出现在少榕镇。
他看着面前的张为峰,开口说明来意。
“张老院长,我太太今天早上发生车祸,现在左腿面临截肢的……”
听他说话,张为峰没有去看桌上的支票,而是突兀的说,“我有个儿子,他叫张明。”
“我儿子大学毕业就自己创业,他聪明,又愿意吃苦,几年时间就开了一家公司。”
“有一天他告诉我,公司可能要不行了。”张为峰不快不慢的说,“后来他就跳楼自杀了。”
“秦先生,想起来了吗?”
秦正的瞳孔紧缩。
他有一种很糟糕的预感。
张为峰接下来的话让秦正的预感成真。
“那家公司就是被你搞垮的,如果不是你设圈套,我儿子不会欠下巨额债务,也就不会被逼到走投无路!”
桌上的支票被扔到秦正脸上,伴随张为峰失控的吼声,他瞪着双眼,恨不得把秦正千刀万剐,“出去——”
秦正立在门外,他的面部神情可怕,唇边缓缓地掀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谁能想到,多年前的一桩事,造下的因,会在今天让他尝到果。
苦涩到无法呼吸。
生意场上,多的是尔虞我诈。
利益是把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只要粘手,谁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额角青筋隐隐跳起,秦正叫青山去办了一件事。
这辈子所有得罪过张为峰,排挤过他的人都上门道歉。
张为峰震惊秦正的手段和势力。
“那些人对我的伤害远不够你对我,对我们家造成的万分之一。”张为峰把话说绝,带着强烈的恨意,“告诉你,秦正,我是绝不会出面的,你另请高明吧!”
秦正用看死人的目光看张为峰,他的胸膛起伏不定,随时都会一脚踢上去。
张为峰不慌不忙,“手术台上,生死只在瞬息之间。”
他警告秦正,即使是把他绑过去,他不愿意,也就不可能全力以赴。
秦正去了一趟医院。
出来时,他周身气息暴戾,让人不敢靠近。
青山绷着脸,“先生,要不我去陪张为峰坐坐?”
秦正抬手制止。
一旦进了手术室,唐依依就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能拿她的命做赌注。
他输不起。
摩|挲了几下手指,秦正按了一串号码。
“喂,哪位?”
“我是秦正。”
那头静默了一会儿,温和的嗓音变成清冷,“有事?”
秦正说,“有事。”
少榕镇多了几辆名车,还有叫不出名字的,镇上的人们好奇的往车停的方向看。
陆启之下车,提着高档礼品进去,“张叔叔,好久不见。”
张为峰以为是秦正,他正要回屋,没料到来人是故人的学生。
“小陆,是你啊,好些年不见,都快认不出来了。”
连忙招呼陆启之坐下,张为峰给他倒水。
陆启之无心闲谈,“张叔叔,实不相瞒,我来见你,是为了一个朋友。”
张为峰,“哦?”
陆启之说,“巧的是,我那个朋友就是秦正的太太。”
张为峰的脸顿时就冷下去,“原来你是秦正的说客。”
陆启之摇头,“不是。”
“张叔叔,我跟秦正不是朋友,也不会是朋友。”他抿了抿唇,说了一些事,有关他和唐依依。
张为峰不为所动,“这个忙我帮不了。”
陆启之说,“我朋友的情况并不乐观,多耽搁一分钟,对她的伤势都会造成不定的影响。”
他的脊背微微弯下去一点,“张叔叔,你能不能看在我老师的面子上,出手帮忙?”
张为峰从椅子上起来,在堂屋走动,又停在陆启之面前。
“我首先是父亲,然后才是医生。”
“小陆,叔叔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在手术台上做不到心平气和,那样对病人不公平。”
“你也是医生,清楚其中利害关系。”
陆启之久久都没动弹。
张为峰连声叹气,转身回屋了。
陆启之揉了揉太阳穴,温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