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蹙眉,“是我连累你了。”
“只是换了地方而已。”白斌话里在安慰她,要她宽心,“我现在做的工作和以前一样,还是和尸体打交道。”
唐依依叹息,他原本有优越的工作环境和待遇,前程无限,现在却窝在一个小医院的验尸房里。
白斌低着头,英俊的脸上饱含歉意,“我尽力了。”
唐依依笑,带着夸奖,“你做的很好。”
至少她那两年过的很快乐,无忧无虑。
人算不如天算,她对目的地做了庞大的一张图,用排除法一一排除,最后选择c市,谁能料到薛五会因一个女人,出现在这里,又恰巧看到她。
俩个多月一过,她的心态平复了。
最坏的局面已经面对了,以后不会再继续恶化。
缄默了一会儿,白斌看着唐依依,“那你打算怎么办?”
唐依依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没说话。
白斌抿唇,“如果有用的到我的地方……”
唐依依摇头,既然秦正安排白斌进c市,说明他已经完全掌控住了,白斌她不能用了。
不止白斌,陆启之也不行。
他是孝子,不会将陆家置于危险之地。
更何况,他们只是萍水相逢。
唐依依摩|挲着杯子把手,不知道在计算着什么。
白斌喝了口水,她身上有一种让人感到安宁的气息。
世上找不出相同的两个人。
他目前还没有在别的女人身上发现过。
面对千奇百怪的尸体,每天都要去观察,搜寻他们死时的经历和心情,白斌早就看淡死亡。
命这东西比纸薄。
不由人。
但他还是想上天眷顾唐依依,希望她平安,快乐。
走时,白斌给了唐依依一袋小种子,说是来年春天能发芽,他希望她有值得期待的事。
唐依依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谢谢。”
她的笑容持续到门口,在看到停在雪地里的车子时,敛去不见。
坐进车里,唐依依系上安全带,不过问他的动向。
车子开离医院,秦正转着方向盘,“吃什么?”
唐依依说,“随便。”
秦正的嗓音低沉,“我问你吃什么?”
“我说了,”唐依依重复两字,“随便。”
秦正的眼皮阖了几分,戾气掠过,跟别人在一起,有说有笑,一到他面前,就冷着一张脸。
裹挟着一股渗人的低气压,车子抵达酒店。
秦正径自往前,唐依依走在后面,被他甩开一段路。
当服务员微弓着背,等来的只有一句随便时,良好的职业素养没让他露出丝毫夸张的表情,而是为难道,“先生,我们酒店没有随便这道菜。”
秦正淡淡道,“那就去做。”
服务员欠身走开。
闻讯过来的大堂经理听着底下人的讲述,“你跟客人讲明了?”
服务员说,“说了。”
“梅姐,那位客人好像身份不一般。”
“是吗?怎么不一般?”大堂经理从容淡定的神情在看见沙发上的男人后,脸色变了变。
她摆出最佳的工作状态,前去赔笑,“秦先生,稍等,您要的菜我们马上就去准备。”
秦正放在桌上的手微抬了一下。
大堂经理应声,连忙去后厨下达指令。
“经理,随便怎么做?”
“你是大厨还是我是大厨?”
“……”
厨师长思索着说,“我们以最快的速度重新研究出一道新菜,行吗?”
大堂经理沉吟,“只能这样了。”
“你们在摆盘和甜点上多花点功夫。”
女人大多都有共性,对颜色鲜艳,精巧的小玩意儿产生好感。
成品端到唐依依面前时,她的眼睛多停了几秒。
菜色搭配的舒服,摆置妥当,口味的咸淡刚好,尤其是甜品,唐依依还真觉得赏心悦目。
不远处,大堂经理舒口气。
秦正只吃了两口,他拿帕子擦拭唇角,背脊倚着沙发,漫不经心的看手机。
唐依依把甜品吃了一半,承受着来自不同方位的目光,或羡慕,或好奇,光鲜亮丽将她这副皮囊衬的完美无缺。
离开酒店,秦正带唐依依去了片场。
和医院一样,他把人送到,自己开车离开。
刘婷云在拍这部戏的最后一场,惨死,大快人心。
唐依依过去的时候,她正趴在地上吐血,大块的血块从她口中吐出,染红了衣襟,头发上也黏到了,尤其凄惨。
艳红的唇蠕动,刘婷云伸出带血的手,费力的想去拽面前那侍卫的裤腿,却被一脚踹到肚子,大股的血水喷涌而出,她的身子抽搐几下,不甘心的想起来,挣扎了两下,头无力的歪到一边。
唐依依站的位置正好对着刘婷云,看着她死不瞑目的脸,即便是拍戏,依旧牵动了神经末梢。
“过!”
随着导演一声喊,前一刻还死透的刘婷云爬起来,精神抖擞的向唐依依跑去。
唐依依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你先把衣服换掉。”
“能吃的。”刘婷云舔嘴角,“不是真的血。”
她边拿湿纸巾擦脸,边笑着说,“怎么样?像那回事吗?”
唐依依竖起拇指,给她点赞。
刘婷云瞥到陈导对她使眼色,她第一反应是刚才那条有问题,“我过去一下。”
去了才知道是另一回事。
陈导拿掉帽子,摸了摸脑门,“婷云,你问问你朋友,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