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凶冷,心中却是一片骇然,以致浑身发寒——这世上究竟是谁得知了神君的死x,ue,竟派人假扮此人!
“没有人!我就是宫饮泓!”宫饮泓气结,恨不得一口咬在这蠢人的脖子上,又恼恨被自己竟没意识到这一点,傻乎乎还以为他会带自己去见小白!
叶清臣侧过头,左右更加卖力地扬起鞭子。
宫饮泓暗骂一声,知他疑心甚重,却不敢当面化出原形遁逃,只得在鞭声中忍着痛断断续续咬牙道:“你……当年在风陵峪中……见过我!”他额角渗出冷汗,顺着脸颊落下,“你将我打下火海……是他救了我!”
谁知叶清臣听他说出细节,神色却又是一沉,命左右打得更狠,只要他招人背后之人。
宫饮泓气得面色煞白,闭了闭眼,道:“好,我说。”
叶清臣停下鞭打,却听他道:“……我误打误撞冒充孟小楼入府,是墨川接应我,他背后的人,是萧舜。他对神君心怀愤恨,又有争权之心,还想杀我灭口……”
废话!
叶清臣面色彻底冷下去,转身走至另外十一根铁柱前,咬破指尖,一一以血洒上其上y-in文,只听一声嗡鸣,十二根铁柱上同时漾出一片金光,交织成一个激荡杀伐之声的阵法!
叶清臣冷冷道:“我给你一炷香时间,要么你招出背后的人,我会放你一条生路,若你不说,一炷香后,我会开启阵法,叫你葬身此地。”说话间,一个侍卫将一炷香c-h-a进了案前香炉之中。
宫饮泓直视着他暗藏杀机的双眸,心知他一心认定自己图谋不轨,即便自己真招出供来,他也绝不会放了他,怎么办?难道还没和小白相认,就死在这里?!
就是死,也不该死在叶清臣手上!
他心中意气骤生,扬眉冷笑道:“好,要我说也行。”
“我背后那人答应事成之后会重赏于我,只要你给我备上一艘船,船上有百颗明珠,我便将此事来龙去脉写在纸上交给你。否则,就是死在此处,我也不会透露一个字。”说到最后,他舔舔牙尖,语气竟然还很得意,“我这张脸,有一张,就会有第二张。你想清楚。”
牢狱之中霎时间陷入一片死寂,叶清臣面色y-in暗地与他无声对峙,一股无形的杀气在两人之间流转。
直到那炷香燃到尽头,宫饮泓双眉一挑,一副“有本事杀了我”的无赖神色,叶清臣眸光暗转,终于沉声道:“给他纸笔。”
宫饮泓暗暗松了口气,看着他命左右取来纸笔,将桌案搬至他身前,松开了他一支手。
宫饮泓转转手腕,取过笔,笔尖晃悠着指向那两个侍卫,对叶清臣笑道:“等我上了船,你才能看。”
叶清臣抬抬下巴,命那两人后退了几步,冷声道:“你别以为上了船便万无一失,若我发现你骗我,不出一个时辰,我就能将你抓回来。”
宫饮泓笑着指向门口:“请吧,记得找艘好点的船。”
叶清臣深深看他一眼,转身而去,心中忌惮更深,若非早知宫饮泓身死,恐怕他也分不出二人的差异来——此人非死不可,绝不能让他见到神君!
他吸了口气,走到门外,对左右沉声道:“将此处牢牢围住,所有机关全数开启,纵是一只鸟飞过,也要s,he下来!”左右应了,他又问,“神君现在何处?”岛上人多眼杂,为掩人耳目,神君是暗中出行,他则留在府中,不曾跟随。
一人禀告道:“叶大人放心,有东山焰火为讯,神君大人已平安抵达。”
叶清臣点点头,却见门外一人疾速跑来:“叶大人,城主召见。”
他心知这是萧舜作怪,也不惊诧,淡然随人去了城主书房中,不过一炷香,便安然走了出来,望一眼天际西沉的弦月,疾步向外走去,谁知刚走出院落,便是一个侍卫面色惊惶地迎上来:“叶大人,不好了,那人跑了!”
叶清臣心中狠狠一沉,一阵疾风似的向地牢跑去,一路听那人断断续续道:“他、他是乘神鸟跑的,兄弟们不敢用箭……”
地牢中空空荡荡,两个被打晕的侍卫已被抬了下去,案台上只留下一张纸,纸上墨迹未干,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几片梅花。
叶清臣伸手拿起,一眼扫尽,竟是一首香艳情诗,末了龙飞凤舞地写着“小红赠白”四个字,浑身发颤地闭上眼,咬牙道:“备马,去东山。”
东山又名涵虚山,在朝夕城之东,是岛上最高的一座山,当年宫饮泓来岛上寻神君之时,也见过萧熠在此山中的神降台前祭天。
东方既白,云烟渐散,宫饮泓自盘旋在山巅云间的鸟背上向下望去,只见神降台前隐隐绰绰地静立着许多人,一个女子正在台上弹琴,依稀正是白日里见过的叶露琤。
一个长老打扮的男子隐约说着:“叶姑娘,你弹完一曲琴歌……接着……神君大人便……”
萧熠却不在此地。
他眯起眼,驱使着东皇隼远离了那群人,借着渐亮的日光举目四顾。
离大婚还有十来日,之前叶露琤曾提起过在东山准备祭天之事,眼下看来,是要他们先将祭天预演一次,以免出错,为避人耳目,方才选在这样的时候。
故而小白也不会离得太远。
一缕日光落在至高之处的峭壁上,他双眸一亮,瞥见那悬崖边一个四面凌风的八角亭。
他要找的人正由两个侍者引着,一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