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深秋的一个清晨,傅亦敲响队长办公室的房门,里面的人懒懒散散的应了声:“进来。”
楚行云偏头看了一眼门口:“我还以是乔师师,这妮子买水草还没回来?”
傅亦关上门,朝他走过去:“没有,估计跑出去放风了。”
楚行云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站在鱼缸前,略弯着腰正往鱼缸里撒鱼食。
傅亦上下扫他一眼,笑问:“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正式?”
楚行云唇角一斜,讪讪的:“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傅亦笑笑,看向在鱼缸里抢食吃的几条孔雀鱼:“别喂了,再喂就撑死了。”
楚行云把鱼食袋子往旁边茶几上一扔,拍掉掌心的碎渣子,摇了摇头道:“早晚死在我这儿。”
前些天,乔师师收了一份来自追求者别出心裁的礼物,几条孔雀鱼。这种鱼对寄生坏境颇为挑剔,随便弄个盆盆罐罐养不活。于是乔师师想起他办公室有一个陈年摆件儿,鱼缸。收到礼物的当天下午就擅自做主把几条鱼倒进了他办公室里的鱼缸里。
楚行云从外面回来一看,竖在茶几旁的古董鱼缸竟然开始运转了,几条色彩鲜艳的孔雀鱼在里面游来游去,看样子是把他的办公室当做长久的驻扎地。
他虽然喜欢小动物,但是仅限于那种毛发旺盛,体质柔软的猫猫狗狗,这种冷冰冰滑溜溜的水生脊椎动物,他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饲养它们的乐趣,更重要的是这个破鱼缸噪音大,嗡嗡嗡的好像捅了蚊子窝。于是他把乔师师叫过去,指着鱼缸里的鱼说:“你要么把鱼弄走,要么把鱼缸搬走。”
“别啊。”
搬鱼缸是个大工程,搬走了还得扯电路,更麻烦。乔师师撒泼连带着撒娇的央求他,从美人计到苦r_ou_计用了个遍。终于,楚行云被她闹的头疼,索性摆摆手,默许了。
乔师师挺喜欢这几条鱼,给它们安好家的第二天就张罗着要买些放在浴缸里的水草珊瑚,装点装点它们的新家。出发之前忽然想起她的鱼死皮赖脸的寄人篱下,应当讨好讨好房主,于是谄媚的问楚行云:“老大,你办公室还缺什么?我帮你买回来。”
彼时楚行云正站在门口的衣帽架前,把警官常服外套从衣帽架上取下来套在身上,慢条斯理的系着纽扣,微微转头斜了她一眼,皮笑r_ou_不笑道:“办公室不缺,家里缺,我的猫缺几条小鱼干儿。”
乔师师趴着门框,盯着他一时看傻了眼。
楚行云身材板板正正,身高腿长,平肩瘦腰,平常他邋里邋遢不修边幅,身材优势暴露的不明显。此时他穿着修身笔挺的警官服,合体的剪彩和熨帖的衣料把他衬托的像一株长在山顶,蔓蔓日茂芝成灵华的青松,很有些军人般凛然挺拔的气质。
这妮子盯着他半天没动静 ,一脸傻呵呵的表情,魔怔了似的,楚行云抬手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回神儿了,傻妞。”
乔师师眨了眨眼,忽然握住他的手,激动道:“队长,你一定要和贺先生好好的,你们俩特般配!”
说罢缩回脑袋又喊了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楚行云懵了一下,然后拉开门朝她下楼逃窜的背影吼道:“老子生个屁!把脑子揣到脑壳里再说话!”
乔师师回头给他一个飞吻:“我给你们生!”
楚行云老脸一红,头一次在唇枪舌战中败下阵来,二话没说摔上了房门。
造了乔师师调侃,此时他看这几条鱼越看越不顺眼,拿起鱼食又要往里撒,想尽快看到它们翻起鱼肚白。
傅亦一抬手把他手中的鱼食截胡,阻止他这谋杀式的投食。
“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
楚行云捏了捏有点发烫的耳垂,问:“什么事?”
傅亦看了一眼窗外,矗立在高楼中间的珍珠塔,道:“贺丞不是打算在诺亚广场弄一个儿童音乐节吗?我想带茵茵去看。”
楚行云把手揣在裤子口袋,转身面朝他,纳闷道:“什么音乐节?”
傅亦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贺丞出差了,我将近一个星期没见他。”
傅亦扶了扶眼镜,无奈道:“半个月前诺亚广场就开始施工筹备了,时间是十月二十九号到三十一号,为期三天。现在门票已经——”
“十月二十九?”
楚行云忽然打断他。
傅亦抬眼瞧他:“嗯,十月二十九号开始。”
楚行云忽然往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掐着腰走开几步又转回来,摇头懊恼:“我说呢,这小子为什么忽然跟我发脾气。”
今早出门时,贺丞给他打电话,简单聊了几句,然后说会在二十九号之前赶回来。
当时他正在开车,闻言漫不经心道:“不着急,你是在工作又不是旅游,什么时候回来都一样。”
他自以为这番话说的很是体贴如意,没想到贺丞听了后,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掐了他电话。后来给他打过去,贺丞就不接了。
十月二十九号是贺丞的生日,他一直记着,只是这些天省厅领导班子换届,一场场的誓师,一场场的动援,一场场的开会,事到临头竟然把日子都过糊涂了。
楚行云一边说着完了,一边没完没了的转来转去,全然忘了傅亦来找他的初衷。于是傅亦不得不挑了个他不说话的间隙,一鼓作气道:“音乐节的门票太难定了,我抢了半天没抢到,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