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径直走到厨房拿出一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
楚行云瞥他一眼,见他一时半会没有离开厨房的打算,于是把握时机,故意扬声道:“走吧傅哥。”
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
果不其然,贺丞推了推眼镜,抬眸看向他,眼神冷飕飕的:“去哪儿?”
楚行云双手揣兜,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检察院在找我,回去接受审查,罪名是什么?”
他给傅亦使眼色,傅亦很快领悟了他方才说的‘配合’是什么意思,配合他站起身道:“渎职,反水,没有在立案侦查期间侦破案件。”
说着迅速的瞟了贺丞一眼:“最后一项很关键,只要你把案子破了,前两项罪名自然就抵销了。”
楚行云一直留神观察贺丞的反应,岂料贺丞的反应很是冷淡,像端着高脚杯喝白葡萄酒似的一口口的品着杯子里的白水,直到喝了半杯水,才赏脸看了楚行云一眼,说:“你不是被停职了吗?”
楚行云噎了一下,险些被他问住,幸好他反应快,道:“停职人员擅自参与行动,罪加一等,更何况我还没把案子破了。”
贺丞说:“哦。”
楚行云:???
哦?
哦?!
哦是什么意思?!
楚行云往前走了几步,都快走到门口了,可是贺丞跟死了一样一声不吭,于是他回头笑说:“那我走了?小少爷。”
贺丞很不耐烦的,勉为其难应了一声:“好。”然后打开冰箱找东西吃,江妈煮的粥适合保胎坐月子,他一点都不想喝。
楚行云站在门口僵住了,和傅亦对视一眼,傅亦也是状况之外,至于杨开泰,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楚行云的碗里挑龙眼吃,当楚行云在开玩笑。
楚行云不是在开玩笑,他现在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而且严重怀疑昨天晚上还信誓旦旦向他表白说一辈子喜欢他的贺丞是他的幻觉。
他心里一窝闷火,气势冲冲的转走向厨房,啪的一声把冰箱门关上,盯着贺丞说:“好?我都被带走了,你还叫好?”
贺丞眼疾手快的在他关冰箱门的前一刻把手缩了回来,手里还拿着半袋儿面包,闻言波澜不惊的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推了推眼镜,懒洋洋的倚在冰箱上,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笑说:“那我应该做什么?”
贺丞凑的太近了,楚行云又闻道他身上和昨晚如出一辙的沐浴液香和冷檀香,往日贺丞侵入他的私人领地总让他想躲,但是昨天晚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变了,所以楚行云此刻压制住往后闪躲的下意识反应,他记得自己答应过贺丞什么事,就像贺丞对他很认真一样,他同样是认真的,昨天晚上贺丞抱着他在他耳边一遍遍的问他是不是一时冲动,会不会反悔,他都不厌其烦的一一驳回了。
他不是冲动,更不会反悔,他只是太过感动于贺丞的真心,同时羞愧于对贺丞的弥补始终不足,于情于理他都没办法拒绝贺丞。
昨晚答应贺丞的楚行云很感性,同时也没有失去理性。
因为贺丞对他而言太重要了,重要到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现在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想拥有他生命的另一部分,只要他有,就全给他。
对上贺丞的眼神,楚行云就知道他看出来了,贺丞已经识破了他蹩脚的演技,只是没点破,想看他怎么往下演而已。
发现自己被识破,楚行云反而坦荡了,装作没识破自己已经被他识破,破罐子破摔般顺着他的话往下演:“你觉得你应该怎么做?”
贺丞虽然阅历丰富,但从没和人调过情,但当面对楚行云,这个唤起他爱与欲的男人,他就无师自通了,唇角一勾笑的很是温柔缱慻,说:“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楚行云微微眯起眼睛:“放屁,我都快坐牢了,你还坐视不管。”
“你都不告诉我该做什么,我怎么做?”
“你不清楚你该做什么?”
“不清楚。”
对方坦荡无耻又厚脸皮,楚行云又被他噎住了,一时情急恼羞成怒道:“那你昨天晚上说想跟我两个人守着一栋房子过一辈子的鬼话全是放屁!”
贺丞目色微微一沉,唇角依然挂着笑,轻声慢语道:“你再说‘放屁’,我现在就堵住你的嘴。”说完还欲盖弥彰的低下头往他唇角逼近。
楚行云连忙伸出手扶住他的肩膀,偏开头避开他的目光,耳根飘红,连声道:“不说了不说了。”
贺丞脸上笑容一垮,口吻在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刚才还能溺死人,现在都能冷死人,拿着面包从他身边走过来到客厅,无视还在挑龙眼吃的杨开泰,道:“我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作为有偿交换,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楚行云见有戏,连忙追过去,揉着耳朵问:“什么条件?”
贺丞瞥他一眼,强硬道:“严格遵守211公约,永远不能推翻,永远不能质疑。”
楚行云莫名其妙:“什么211公约?”
他只听过211工程。
贺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语。
楚行云很快明白了他笑容里的含义,顿时有点血冒三丈,从脖子一路红到了耳根,心脏造了烈火烤过一样,从里到外全都焦了。
这个妖孽真是要命,他哆哆嗦嗦的心想,情话修练满级还能这么坦荡厚颜的说出来,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贺丞说的二幺幺,就是两个人、一栋房子、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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