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掩住兔肉本身的香味,反而将它最大限度地激发出来了。
除了石三家的烤兔腿,飞燕还带方慕去尝了段郎菜饼,这是只有春日里才能吃到的美味,野菜最水嫩的菜心被裹在喷香的金黄面饼里头,滋味清新可口,尤其适合吃了大荤之后食用。
待方慕和飞燕走到曹家点心铺前头时,一群人斜刺里朝她们这边而来,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一身着月白缎织彩麒麟纹袍衫的矮瘦青年。借着点心铺前头的通明灯火,方慕见这矮瘦青年样貌俊俏,但眉宇间却萦绕着一股轻浮之气,细观之下又发现他眼下青白,口燥颧红,唇干舌红,才走几步路便累得腰膝不直,似有肾水不足之症。
“好美的小娘子呀!”这青年舔了舔唇瓣,落在方慕身上的眸光透着一股迷离之意,他拨拉开挡着他路的两个狗腿子,笑道:“跟了哥哥如何?以后定叫你享尽荣华富贵,便是睡在金山银山里也使得……”
“你也不拿铜镜照照自个儿,就你这副模样……”飞燕冷笑道。
这青年不仅没恼,反而摇了摇折扇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来,:“你这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急急地跳出来不就是为了吸引哥哥瞧你吗?虽说你这姿色比不上你妹妹,但这火辣劲儿可真够味儿,放心,哥哥我——”
飞燕和方慕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叫这青年闭嘴完全是因为她们俩被恶心坏了,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就是见多识广的护卫头子庞福也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这会儿才真正明白‘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这句话。
到底是庞福反应地极快,飞身上前抬脚将那青年踢倒在那些个狗腿子身上,叫他将后面的话给吞回了肚里。
“你,你们竟敢这么对我们家小郎君!简直胆大包天!”小厮打扮的瘦猴儿抖抖索索地自青年身后探出头来,便是叫嚣也没什么底气。
“对,对啊,你们知道我们小郎君是谁吗!”
“血,血呀!”被扶起来的矮瘦青年一抹嘴,却见手上染了一片血色,登时尖叫起来。他抖着手指向庞福等人,又惊又怒:“你竟敢,竟敢对我出手,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国舅,国舅呀!我要叫人砍了你的头!”
“你们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他给我抓起来!快去!”自称国舅爷的这位抬腿去踹离他最近的小厮,怒道。
“国舅爷?我怎么记得皇后娘娘家只有长兄与长姐,并没有弟弟!”飞燕冷嗤一声,高声回应道。
“什么皇后娘娘,我姐姐可是宫中最得宠的张婕妤!”矮瘦青年挺了挺并不坚实的胸膛,气焰嚣张道:“怕了吧,还不快快过来跟本国舅请罪,看在你还有几分姿色的份儿上——”
飞燕可是个急脾气,这回不等庞福出手,她飞身上前夺了矮瘦青年手中的折扇,啪啪啪地狠抽他的脸颊,叫他痛得连声哀嚎。
“婕妤之弟也敢自称为国舅爷,很该掌嘴,叫你知道什么叫谨言慎行!”飞燕横眉冷目,叱道。
不远处,衣衫文雅精致的俊秀公子猛地一合竹骨君子扇,眸中闪过几缕冷芒,他强压住心头燃起的怒火,轻声道:“不过是一个新晋位的婕妤,弟弟就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称国舅,调戏贵女,真是,真是好大的胆子!”
随侍在一旁的花白头发却无甚胡须的老人默然不语。
“倒是飞燕,贵妃总说她无法无天,任性妄为,今日一看,着实冤枉了她!”模样俊雅fēng_liú的年轻公子话锋一转,语调也轻松了些,他转头对一旁的老者说:“到底是太师教出来的女儿,一个个俱是不凡……”
“郎君说的是,飞燕姑娘性子天真活泼,却最是懂分寸、知礼节的。”名唤陈琳的老者轻声附和道。尽管官家自个儿都说漏了嘴,提及贵妃所言,但陈琳假装没听到这点小小的口误,就照着先前约定好的,管官家叫郎君。
“飞燕旁边的那位姑娘瞧着好生亲切,是庞家的亲眷,还是哪位宗室贵女?”仁宗的心思却全然不再这上头,他眼见着方慕转过脸来,不由得一呆,只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亲近之意。
“这个小的还真知道。”陈琳笑道:“她是定远县令包拯之妹。”
陈琳见仁宗露出迷茫之色,便详说道:“那位包县令面色黝黑,额间一弯月牙,正是与您梦中的贤臣一般模样。您前些时日不是叫吏部发文将他召回京中述职吗?想来包家小娘子是陪包县令一同入京的。”
好在有七八个护卫将他与官家围在其中,隔开了人群,因此只要压低了声音,便是说了表露身份的词句也不打紧。
仁宗日理万机,并舱姓名记在心间,不过陈琳这么一说,他便想起来了,只是心中的疑惑更浓了些,“包拯的样貌与他家小妹的娇颜也差得太多了些,可是亲生的?”
“这……臣不知。”陈琳没想到官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有点醉醉的,“臣只是听几个负责采买的小内侍说过包县令,至于他的家事,臣无从知晓。”
仁宗心中虽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便打起精神来了,目光灼灼地盯着方慕那边,嘴上说:“张家小子欺人太甚,朕要前去为飞燕她们撑腰!”
对此,陈琳只想说,就飞燕姑娘啪啪打人脸的劲头,用得着官家撑腰吗?
果不其然,仁宗这话音刚落,飞燕的冷叱声便传来了,她只说了一个字——滚!
然后,张家那小子捂着脸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