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子,面色惨白,无半点血色,身子更是如风中落叶一般,抖得厉害。他的双眸瞪得溜圆,嘴巴一张一合的想要说什么,然而,发不出一点声音。
方慕越是这样轻描淡写,项福就越是心中惶然。
“也是,富贵险中求嘛。”方慕冷笑道:“不过你可能不清楚,那个假安乐侯可是个辽人!”
项福的瞳孔骤然紧缩。
“你以为说破天了也就是个帮凶的罪名,甚至你可以将一切都推给那个假安乐侯,坚称自己不知情。”方慕的笑容极美,美得叫人心醉,可在项福看来,她简直比恶鬼还要可怖。方慕道:“可现在是通敌之罪,你是辽人的爪牙,助他陷害朝廷忠良,毁掉庞家,毁掉镇守边关的庞大将军,然后,辽人才好长驱直入,你说,你这罪名大不大?”
大!
怎么不大!
项福都要吓尿了!
这会儿项福哪还想的到什么忠心护主呀,嘴一张一合动得飞快,他恨不得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个儿知道的全都吐露出来。
“麻烦白大侠将他的穴道解开罢。”此时的方慕已敛尽锋芒,笑容温婉。
白玉堂:怪不得哥哥、嫂嫂们总告诫我说女人不好惹……
项福的哑穴刚被解开,他便高喊起来,模样甚是急切,“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各位手眼通天的大爷、姑奶奶能够饶我一条性命,我是真的,真的不清楚那个安乐侯到底想做什么!”
“你面前这位是官家亲封的龙图阁大学士兼开封府尹,此来陈州是奉旨查赈,统理民情,你有什么要招的,且一一对他说明。”方慕道。
“大人,我招,我全招!”这回项福彻底没了算计,颓然叩首道。这是钦差大臣,官家亲信,可不是能叫他糊弄的江湖客。
“原来你们竟是官!”白玉堂冷嗤道。他虽未明言,但眉眼间萦绕着的那股鄙薄之意叫方慕等人看得清楚明白,他对官员有偏见!
“人有好人、坏人之分,官亦有有清官、贪官之别,就是你身处的这江湖之中,有如你一般惯爱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的,也有像项福一般贪求荣华富贵而舍了良心的。”方慕道。
“娘子此言大善,是玉堂误了!”白玉堂怔愣了片刻,而后朝方慕深施一礼。方才的那股冷傲气竟去了七八分,只瞧着便叫人生出些亲近之意来。
在场有五个出身江湖的英豪,却是方慕先跟心高气傲的白五爷交上了朋友。方慕极欣赏他的爽直无伪、爱憎分明,白玉堂则喜欢方慕的澄明又通透的心思。不过短短几句交谈,两人却生出了些相见恨晚之意。
这叫赵虎心里涌起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他总觉得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贴心妹子要被人抢走了。就在他急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包拯那边问完了话,又叫项福在供状上头画了押,见到这一幕,他突然想到了个话头,“方慕妹子,陈州那个是假安乐侯,还有假安乐侯是辽人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方慕抿嘴笑道。
“你猜的?”赵虎怀疑自个儿听错了。
“你猜的?!”项福捂住了胸口,身子颤颤巍巍的。
“没错。”方慕点点头。
项福猛地喷了一口鲜血出来,然后,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张龙,赵虎,你们将他带下去好生看押。”包拯勉力维持住了沉稳严肃的表象,吩咐道:“顺便……顺便再去请个大夫来给他看看。”
“做得好!”白玉堂抚掌赞道。他觉得方慕与他太对味儿了。若不是男女有别,他真想拉着方慕秉烛夜谈一番。
“方慕妹子,你我性情如此相投,不如义结金兰,做一对友爱的义兄妹?”白玉堂那一双星眸里迸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唇角翘起,玉面含笑。
“既然事情已了,大家还是尽快回屋,各自歇息去罢。养足精神,明日才拯清了清嗓子,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身上,而后道。
“对,对,对!”王朝点头道:“眼瞅着都快四更天了,是该回去睡了。白大侠今晚上也辛苦了,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展大哥和我们兄弟四个都没同方慕妹子结拜呢,你还想着插队,美得你!
白玉堂一眼便瞧出了王朝等人的小心思,嗤笑一声,然后便不再方才那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了,只道大家此行都是朝陈州去的,可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白兄愿与我们同去陈州,我们自然欢喜。”展昭是真心欢迎白玉堂的加入,有这样一武功高绝的豪侠加入,大人定是如虎添翼,诸多行动也能少些顾虑。
“的确如此。”包拯也点头道。
既然包拯都同意了,王朝等人的意见也就变成没有意见了,明日白玉堂与他们一同启程前往陈州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安平镇距陈州城不过四五十里,方慕一行人清早启程,未到晌午便已能远远看到陈州城的所在了。只是比那高耸的城墙更叫人心惊的是,那三五成群、蹒跚而来的饥民。离陈州城越近,这些饥民发出哭啼哀泣之声便越是绵绵不绝,叫方慕等人心中甚是难受。
他们一连拦下数人,挨个问下来,得到的回答都是一致的。安乐侯庞煜拒不放赈,为非作歹,无恶不作,这些日子已不知害得不少人家家破人亡。眼下,他们实在是受不住安乐侯的荼毒了,所以才抛家舍业往他方逃难,再哭再难,也比在陈州城过活强。
包拯等人听